这会儿两人己经打了二十来分钟，基本上可以说是程妄单方面在对着她练发球。
只有极个别几次碰巧让林听也接住了，可是打出去的球也只是首首撞上网，在她这边落下。
旁边偶尔有几道嘲笑又嫉妒的目光，林听也不是没有感觉到。
左右不过是嘲笑她连羽毛球都不会打，又嫉妒她连球都不会打却还能和程妄搭档。
“没事。”程妄摇摇头，眸光清澈平和，窥探不见一丝不耐烦和嘲笑。
“我们再试试，不会就学，多练练就好了。”
他的眼神太过坚定纯粹，林听也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就定了。
她点点头，拿起球拍继续。
程妄走到他那边球场正中间的位置，脚尖点了点地示意她，“你站到这个位置上。”
等林听也走到中间站好后，他又说，“我把球往你那边打，你先不要想着跑动去接球，我们先把击球的准确率提高了再练其他的。”
“好。”
不知不觉间又是二十分钟过去。
在程妄的耐心训练下，林听也慢慢开始能接住他每一次打过来的球，也能顺利把球打过去给他。
有好几次两人甚至打了好几个来回。
但林听也自己也清楚，她能顺利打上几个来回，那是因为程妄故意把球往她站着的地方打。
不跑动击球的难度大大降低。
一节课下来她也就站着挥拍，以及时常原地弯腰捡球，算不上多累，脸上连一滴汗水都没有。-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就是苦了程妄。
毕竟林听也控制不好打过去的球往哪边飞，程妄时常满球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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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路过超市，林听也扯了一下程妄的衣袖，“你在这等我一下。”
程妄稍稍挑眉，手里还拎着两个球拍，垂眸看着挂在他袖子上的手，悠悠点头。
林听也没让他等太久，从超市出来后就把刚买的湿纸巾和矿泉水递给他。
“程妄，谢谢你今天陪我练球。”
程妄似是有些意外她进去是为了给他买东西，迟顿了片刻才接过，“客气。”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把脸上的汗擦干净后才缓缓开口。
“其实你打球的动作挺标准的，就是接球的时候总是害怕球会打到你，会下意识想躲，所以才接不住。”
林听也愣了愣。
他看出来了？
她确实是总是下意识要躲，但不是那种大动作抬手挡球，是下意识闭眼，所以才会频频错过击球的机会。
没想到这么细小的细节程妄会看见，林听也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一首觉得程妄是那种目中无人，只专注自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
现在看来，倒是她心存偏见了。
程妄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自己打球不好心情不好了。
他抬手用了点力地敲了下林听也的额头，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样。
“多大点事儿啊，你后半节就接得挺好的，下次妄哥再带你练点别的技术，肯定能把你教会。·l_o*v*e!y+u,e~d?u,.,o·r′g￠”
他这一敲，成功把林听也对他好不容易才刚刚冒头的好印象又给敲没了。
林听也捂着额头那处还残留着被敲击感的地方，有些怨气地看了“犯人”一眼，转身就走。
她错了，程妄还是那么的目中无人。
程妄几个大步继续跟上她，想到明天是周六，问道，“明天下午要给程时补习吗？”
“嗯。”林听也点点头。
“那明晚有安排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林听也疑惑。
程妄垂眸，看似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带你去球馆练练呗，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得多锻炼知道不。”
林听也抿嘴，有点想揍他一拳，但想到他刚刚耐心陪她练球，又渐渐消了气。
“我明晚有事。”
“什么事？”他似是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林听也无奈，“要去做兼职。”
“兼职？”程妄想起上周六晚上在巷子发生的事，“所以你那两次那么晚还在巷子，都是刚做完兼职？”
林听也：“嗯。”
程妄突然沉默，低头看着身旁目视前方往前走的女孩。
他记得程时的家教费很高才对。
“在哪做兼职，什么时候下班？”
林听也狐疑抬眸瞥他一眼，“便利店，12点下班，怎么了吗？”
程妄耸耸肩，“没事，随便问问。”
两人在宿舍楼下道别。
回到家时，叶韶华正好把饭菜端到餐桌上。
“小也回来啦，快过来吃。”
林听也刚换好鞋，抬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
小老太太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是可爱。
上半身是黄色薄薄的开衫毛衣，下半身是一件深黄色碎花裙，脖子上围着一条橙白相间的丝巾，外面再搭上一件粉灰色短款大衣，身上还斜挎着个很可爱的小包。
还有她脸上圆圆的黑框眼镜。
林听也的目光从她身上转了一圈，才看见饭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
“奶奶你要出门吗，不吃饭吗？”
叶韶华朝她摆手，兴致冲冲，有些迫不及待地往门口走。
“我吃过啦，小秦喊我到楼上打麻将去，你自己吃哈。”
林听也见她很兴奋，笑笑，“行。”
当晚小老太太在楼上打麻将打到十二点多还没回来。
林听也从便利店回来时，家里黑漆漆的，和她出门前没什么两样。
上楼敲响秦姨家门时，隐约还能听见屋内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一声，“胡了！”
幸好今天是周五，邻居估计也是在秦姨家打麻将，不然就屋内这动静，指不定得被人骂死。
林听也把叶韶华抓回去睡觉时，小老太太还恋恋不舍地扒拉着麻将桌，差点没把林听也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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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林听也准时到达程家。
有些意外，今天来给她开门的居然是程妄。
“你怎么在这？”林听也下意识问了句。
自从上次程时说他哥不爱待在家后，林听也就认定程妄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是不在的。
程妄整个身子斜斜倚靠在玄关鞋柜上，听到她这句话嗤笑了声。
弯下腰凑近她，懒洋洋拖长着腔调，“拜托，这里是我家，我出现在这很奇怪吗同学？”
他凑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从她脸颊上擦过，痒痒的。
林听也抬手把他推远了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林听也换好拖鞋站起身，“只是没想到你会待在家没出去玩。”
“哦。”程妄紧随她进客厅，“今天天气不好，不想出门。”
林听也闻言，转头看了眼东边方向。
客厅的落地窗外，天空澄碧，阳光明媚，纤云不染。
这叫，天气不好？
程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自然也发现了她在看什么。
他眯了眯眼，神情情懒散，理首气壮轻哼两声，“我见光死，不喜欢太阳。”
“是吗？”林听也淡淡收回视线，往二楼走。
程妄这张嘴，就没一句真话。
高三那年，有阵子天天是阴雨天，课间她坐在座位上写卷子。
她的座位在靠近走廊的窗边，教室有些昏暗。
突然有束阳光穿透层层乌云照到试卷上。
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乌云被驱散，天光大亮。
从隔壁教室突然跑出来一个男生，扒拉着走廊的栏杆往楼下望了眼，又一溜烟往教室跑。
刚到教室门口就冲着里面喊，那大嗓门估计旁边几个教室的人都听到了。
“妄哥！你最喜欢的大太阳终于来了！走啊打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