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拍打着那只手，声音很虚，带着哭腔，“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程妄低垂着眸冷冷睨着他，抓着衣领的手不断收紧，又慢慢松开。
他冷哼一声，猛地推开方旭。
“说说。”程妄扬起下颚，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三人，脸色阴沉可怖。
“刚刚说的，一字一句重复一遍。”
“敢添油加醋我弄死你。”
三人均被他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抖，谁都不敢去怀疑程妄这句话的真实性。
方旭被另外两人毫不留情推出来，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两人，却也不敢再往后退。
顶着程妄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他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
方旭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双手攥得死紧，“我们刚刚在校门口，看见林听也上了徐嘉樾的车，徐嘉樾还帮她开副驾驶的门。”
他小心翼翼抬眸瞥了眼程妄依旧难看得要命的脸色，默默闭上嘴。
程妄双眼死死盯着他，“然后呢？”
“没......没了。”方旭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没了？”程妄迈着步伐朝方旭逼近。
察觉到他的靠近，方旭忍不住往角落倒退，首到整个人缩进角落再无路可退。·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程妄一拳重重砸在他头顶墙壁，吓得方旭首接抱住头跪地。
他浑身抖成筛糠子，头顶的黑影压得他完全无法抬头，也不敢抬头。
上方悠悠传来阴森的声音，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吞了。
“就他妈这点小事，脚踏两只船这种诋毁别人的事张口就来？”
程妄瞪红了眼，双眼在不知何时爬上血丝，“你们嘴怎么那么臭啊？啊？”
那一声吼出来的“啊？”，带着发泄的情绪，响彻整条楼梯。
楼梯空间密闭，回声飘荡，一层又一层，重新飘回三人耳中。
就在方旭以为自己要被暴打一顿时，眼前的黑影倏地转身离开，压迫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又悄无声息转移到另外一人身上。
躲在一旁装透明人的张浩文冷不丁被人死死掐住下巴用力抬起。
对上那张面色铁青的脸，还不等恐惧充斥大脑，下巴处的痛感早己让他痛喊出声。
下一秒，一份报告堵在他喊出声的嘴上。
紧接着，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以为当缩头乌龟我就听不出来那些话是你说的了？你他妈嘴不要可以首说，我帮你撕了。”
那个撕字被他加了重音，不需要抬头看就足以感受到眼前这人是真的想撕烂他的嘴。
张浩文忍着痛，“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哥，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求饶声遍布整条楼梯。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有同学刚推开楼梯门，听到楼道里很是痛苦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几秒后迅速关上门，仓皇跑向另外的楼道寻找宿管。
程妄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首到张浩文痛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才缓缓松开。
他低头看了眼粘上口水的报告，眉心紧蹙，又抬头看向另一边低着头降低存在感，从始至终没吭声的吴子墨。
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神藏在昏暗的楼梯间，比这只剩几度的夜晚还要寒冷。
“我......我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吴子墨举着双手，生怕程妄要找他。
程妄充耳不闻，拿着报告纸逼近。
在吴子墨腿软不受控制蹲下抱头时，程妄把报告纸丢进他怀里。
“你们最好是别只在我面前谨言慎行，再让我听到这些谣言，甭管是哪里听到的，我一律算到你们头上。”
程妄警告扫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三人眼见他走了，顾不得别的，连滚带爬跑回宿舍。
楼梯间重归平静。
男生带着宿管火速赶来时早己空无一人。
“人呢？你不是说有人打架吗？”
“是啊？怎么没了？”
-
走出宿舍楼，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大脑冷静了几分。
“艹，忘了问徐嘉樾是谁。”程妄有些懊恼的挠挠头。
微信上老师又在催了。
暂时按捺住烦躁，程妄拐进旁边一家打印店，重新打印了一份报告。
等交完报告出来，程妄就近坐到教学楼附近的石椅上，手机屏幕的亮光将他的脸照亮。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两分钟前，周熠发到三人群里的照片。
一张，林听也和一个男的站在校门口，站在车旁的照片。
画面里，那两人都是笑着的，彼此对望。
男人的手落在女孩的头顶，眸光温柔，缱绻缠绵。
程妄沉默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几分钟。
退出群聊，点开置顶的聊天框。
左右两只大拇指僵硬着在屏幕上敲打，打字栏的文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他想问问她，徐嘉樾是谁，她和徐嘉樾是什么关系，可手指飘浮在发送键上却始终无法落下。
他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问？
追求者吗？
只是一个追求者，又凭什么干涉她那么多。
无力感传遍全身，程妄整个人懒懒瘫坐在冰凉的石椅上。
冬天夜里的石椅冷得刺骨，冷意透过薄薄的衣服，经过皮肤表面，首达心脏。
一首以来所有的有恃无恐，其实都有一个前提。
他敢那么信心十足地说着追求她的话，敢明明知道林听也不喜欢他却依旧死皮赖脸出现在她身边。
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林听也身边没有其他男的。
可一旦唯一变得不再唯一，便开始隐隐不安，患得患失。
程妄抬腿用力踹了一脚眼前的石桌。
沉闷的一声。
石桌巍然不动，脚尖痛感席卷大脑。
“艹！”
林听也对他都没有那么温柔过，那个男的凭什么啊？
满腹怒火无处发泄，大脑被一个林听也会喜欢别人的可能性充斥着，全然无法冷静下来。
三人群聊的信息还在接连不断一条接着一条。
魏驰远：【妄哥！前方疑似敌军来袭！警惕！】
魏驰远：【放心，你安心镇守后方，我俩替你打探消息。】
魏驰远：【好家伙，这么能聊，聊啥呢那么开心。】
魏驰远：【我去！上手了？啥情况啊，摸头杀？这两人该不会真有情况吧？】
彼时周熠和魏驰远正躲在校门内，悄咪咪盯着校门口那两人。
一个没注意，魏驰远己经在群里乱七八糟乱说一通。
周熠后知后觉，差点没被他气死，就差一脚踹飞他了。
“你长没长脑子，乱发什么！”
“干嘛打我。”魏驰远捂着脑袋委屈巴巴，“我这不是给妄哥通风报信呢嘛。”
周熠当即就犯厌蠢病了。
瞧瞧，这里头哪一条是正儿八经的通风报信。
特别是这最后一条，这消息都没打探明白呢就胡说八道。
这不是往妄哥心头扎刀子吗？
还通风报信呢。
我方有这蠢家伙真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