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妄同样也盯着桌上那堆红色纸张生气。
“这些钱你一点都没花过？”
程妄心情很差。
林听也到底把他当什么了，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吗？
这些钱算得那么清楚，先是打欠条不说，就算是打了欠条也不花一分一毫。
林听也本来还觉得自己有理，可被他这么一问，莫名还有些心虚。
“花过，前段时间学校奖金到了就放回去了。”
“花了多少？”
“......一千”
程妄心里憋着口气，硬是忍着不想和她吵架。
可实在心烦得很。
“所以在你心里，我和你家那些债主是不是没什么两样，都是借了钱，就必须要第一时间还清楚。”
林听也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没这么想。”
程妄咬紧后槽牙，做了个很重的深呼吸。
“你没这么想，可为什么你的做法却告诉我，你就是这么想的。”
林听也咽了咽口水，“我只是不想欠人情。!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程妄不想抬头看她，总觉得自己处于弱势，于是站起身，局势瞬变。
“可是林听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就算这么多年了你没把我当家人，我们好歹是朋友吧。”
“朋友之间，一定要算得那么清楚吗？”
“你和奶奶不肯收这些钱，所以欠条我也打了。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帮你，只是希望能减轻你给自己的欠债的那些负担和压力。”
“把陌生人的债还完，再轻轻松松慢慢还我借的那些不好吗？”
林听也被他一连串的话说得越来越心虚。
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她犹记得，以前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
每次只要一发现吵架的原因其实是自己不对，妈妈就会搬出另一件爸爸做过的错事来打成平局。
这般想着，林听也有样学样，只希望能以此来减轻自己心里的压力。
“那你呢，你还不是不跟我说偷偷往里头塞钱吗？”
“我...”
一时之间，双方都沉默了。?\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肯示弱。
“唉。”
程妄叹了口气，终究是拉着她重新坐下。
“这件事我确实做错了，我承认，我和你道歉，以后不会再背着你做这种事了。”
“但是林听也，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跟我算得那么清楚好不好。”
“我们都各退一步。”
-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许久。
最后程妄把手里头剩下的那九百块塞进存钱罐里。
而这一万二林听也原本是想再写一张欠条的。
但拗不过眼前这块硬骨头，只好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些数额。
十一点半的时候，叶韶华回家，一大三小和一袋烟花一起下楼到院子里等待零点。
这会儿一楼院子里的人不少，楼里很多家都出来一起等待零点。
大人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看守大门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也一起坐在大树底下聊天。
门房里，很有年代感的电视机播放着春晚。
主持人倒数10秒。
与零点一起到来的，有漫天烟花。
有异口同声的新年快乐。
有不同时空下，提前了数年来到她身边的那句：
“林听也，新年快乐。”
-
自从偷塞零花钱这件事被抓现行后，程妄愈发嚣张。
每个月程泊生都会转给他五万零花钱。
每个月只要零花钱到账，他都会转五千给林听也。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两人平分的。
但两万五这个数字实在难听。
那就两万？
不行，每个月给两万，爱生气的小气包肯定会和他翻脸。
一万好像也有点多。
那就五千吧。
第一次转钱的时候。
林听也看着自己账号里突然多出来的五千懵了。
仔细查找一顿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怒气冲冲跑去兴师问罪。
结果某人说，怕自己兜里钱太多，花起来没节制。
那五千就当是存在她那里，等他花到没钱花实在需要的再找她拿。
林听也气急了。
他一天到晚到底哪来那么多借口的。
干脆改名叫借口大王得了。
于是当天她立马就给程妄改了个备注。
然后第二天，借口大王指着她手机屏幕上西个大字问她。
“借口大王？我是借口大王你是什么？”
“……” “欠条小王？”
爱打欠条的气包小王。
总而言之，关于借口大王给钱这件事，借口大王本人灵活运用脱敏治疗法，不仅让欠条小王再也不打欠条，而且还让欠条小王对被给钱这件事逐渐习以为常。
至于如何脱敏治疗。
除了每个月固定转过去的五千外，每年过年，程妄总是极其嚣张嘚瑟地拉着林听也到她房间。
当着她的面，把提前叠好的一堆红色纸张一张张慢悠悠塞进零钱小猪。
那表情烦人得很。
林听也一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诶，我就是当着你的面塞钱怎么着，你能奈我何？
于是，房间的书架上。
一模一样的零钱小猪增加了一只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