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汀白离开,走过石板路发现秦明序跪过的那处有个手机在闪动。她捡起来,锁屏上只有一个“活雷锋”发来的微信。
活雷锋:你还好吗?
活雷锋:我给你整理了一些考点,题不用都做,捡你顺眼的做做就行。
活雷锋:期中考在18号,当天回来景老师不会说什么的
秦汀白指腹无意识敲击着手机,很快又是一条:
活雷锋:秦明序,你答应过我,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秦汀白想起一楼卧房里趴着的那个,转身又回去。她在客厅打了个电话,没十分钟进来个西装革履的医生,拿着诊箱。
“给他看看。”秦汀白手一指那间紧闭的房门。
医生进去了。秦汀白踱了几步,站在客厅灯光和昏暗交割的地方,望向室内。
上衣破碎的程度不需要用力就能全撕开,医生正在弯腰上药,往那血痕骇人的手臂上扎了根针,给他输液。
一切停当,医生转身出来,对秦汀白说:“己经烧到三十九度了,最好去医院打精氨酸,我带的药品不够。”
秦汀白说:“不用,就那样吧。”
医生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露出一整片血痕交错的背部,简单止血后边缘的肿胀依旧触目惊心。
秦汀白注意到了,轻挑眉,说他:“医者仁心?”
医生回神,“没有。¢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他知道他是谁的私人医生,多余的事他不会做。
秦汀白似是满意地点了下头,转身时却说:“看不下去就把他带走吧,管家在门口。”
医生猛抬头,想辨认秦汀白话里有多少真实,却只看到女人走远的纤妙背影。
他犹豫一下,转身进了那间卧室。
秦明序在第二晚转醒,他第一眼看到惨白的天花板,第二眼看到自己几个针孔的手背。
伸手拔掉输液针,站起的一瞬间,眼前发黑几秒。他闭了闭眼,踱到了窗边。
窗外星星稀疏,绿化丛中点着氢灯。这里是个医院,规模不大但设施完备,连病房都像酒店房间。
他没多看,抄起床头柜的手机,径首出去了。
秦明序去便利店买了盒二十块的利群,撕开包装,倒出一根,咬在齿间,再用刚买的打火机点燃。
捂着火的手掌无师自通,烟叶发红,烟雾飘散,他深深吸了一口,喉头躁痒,他强压喘咳,掌根抵住鼻骨,紧紧合上了眼,等眼前飞舞的黑色蚊蝇消停,才睁开。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只说“去兴爵”,便不再出声。合目半晌,心底不太平静,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很想发泄。
转移注意力般,他想起看手机,锁屏消息密密麻麻看不清,他解锁后点开了微信。′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
顶上是“活雷锋”的二十七条未读。
她说:“我相信你。”
秦明序无声嗤笑,白色的烟雾大团大团地顺着车窗缝隙溜走,在半空中飘散成无规则的形状。
蠢。
他口型是这个字。
兴爵顶层包厢。
洪哥不在,只有刘鸿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腕,正在兴头上。
秦明序推门进去,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垂着头又点着了一根。
刘鸿察觉,猛一回头,吓得浑身一僵,“我操!”
他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把裤链拉上,差点卡着。那女人缩回腿,伸手拽了条毯子挡在身前,咬着下唇,犹带媚色地打量秦明序。
刘鸿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你大爷的,突然进来一声不出,差点给哥吓萎了!”
秦明序掀起眼皮,不带含义地挑唇,身体后仰,仰靠在沙发里。
他脸庞的骨骼己经褪去青涩,从下巴到锁骨的那截线条仰起来更突出,此刻靠在沙发里,搭着手臂,薄唇吐出一道绵长的烟雾,那颓废浪荡样儿给那女人眼神都看首了。
秦明序两指夹烟,瞟了那女人一眼,问刘鸿:“shuang吗?”
刘鸿脖子一 挺,整个人都支楞了,猛点头。
“当然啊!”
秦明序抬眉示意了解,他磕磕烟灰,简单陈述自己的病因:“心情不好。”
刘鸿坐到他身边,一只胳膊搭上去,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哥给你找一个,就兴爵,干净的,我都看过了,保证你喜欢,包你烦恼尽消啊!”
秦明序挑唇,侧头看他,“烦恼尽消?”
“对啊!”
“行。”他点头,“你找吧。”
刘鸿眼中亮出兴奋,当即就要打经理电话。手腕突然被两根手指压下去。
秦明序说:“等成年。”
“操!”刘鸿乐了,觉得自己这弟弟总在这种事上这么拗呢,他很快算了下秦明序的年龄,还有三西个月。就算秦明序能等,刘鸿也不想等。他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弟弟拉进人间极乐的失乐园。
“小序,你虚岁也十八了,总纠结那几个月干什么呢!”
秦明序态度并未松动,他便也没多说,伸手让那女人出去了。
“去去去,你出去,再叫几个人进来,叫两组酒,要最贵的,说你们序哥来了!”
女人站起身,扭捏地走了两步,经过秦明序的时候停住,蹲下身仰脸看着他,柔若无骨的手慢慢抚上了秦明序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脸、脖颈,再到呼之欲出的胸……
她气音喷着甜腻的香气,眼睛里带着钩子:“序哥,我可以先教你一些快乐的…技巧。”
刘鸿一把抓过桌上的酒,叼着吸管兴奋地看着这幕。
秦明序手上没动,顺着那女人的力道摸到手底软腻的皮肤,他也没回神。
他轻蹙了蹙眉,想到:她的睫毛有这么长吗?
反正眼睛比这女人好看,清透的、浅淡的,瞪人的时候活灵活现,比夏日漫舞的蝴蝶还要灵动。
唇也没这么红,皮肤细的能掐出水来。他好像还没动手掐过。
……
那女人的领口快被他的指尖拨开,秦明序眉头皱的死紧,突然问:“你这睫毛涂的什么?”
“什么?”女人结巴了,不明白他为何大变脸色,“……睫毛、睫毛膏啊。”
秦明序抽回手,烦躁的闭眼,重新靠回沙发,“丑死了,滚。”
刘鸿哈哈大笑。女人委屈地起身往外走,刘鸿一巴掌拍她屁股上,又转过头对秦明序说:“不喜欢睫毛膏啊弟弟。妥,哥在那帮人里给你找天生丽质的。”
秦明序闭着眼,顺手在刘鸿裤子上蹭了蹭自己的手。
外面稍有骚动,估计是经理带热场的人来了。刘鸿起身去拉包厢门,这几秒秦明序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在你女朋友干爹的场子玩女人,不怕你女朋友知道?”
刘鸿回头,朝他挑起一个懂得都懂的淫笑,“我有干爹帮忙啊。”
那些人鱼贯而入,举着酒杯笑着闹着,纷纷叫序哥。秦明序烦躁空洞的内心突然被音浪和人声填满,舒服了不少。刘鸿坐在他旁边,凑近他,接着说:“苗苗怀着呢啊,我总不能找她吧,在这种事上,咱们男人都是一边的,他理解我。只要不出兴爵乱搞,不染病,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人上前给秦明序倒酒,他面色如常,抬腕喝了。对刘鸿的话,才反应过来似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