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石头》票房数据刷新在昊天影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数字跳动如同盛夏的蝉鸣般热烈。
上映七天，票房突破1.5亿。
这个在2006年堪称奇迹的数字，让投影仪的光束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李总，单日票房峰值达到3200万！“发行部总监陈岩的声音有些发颤，手中的激光笔在柱状图上划出夸张的弧线，“全国院线都在追加排片，连县级电影院都主动联系我们要密钥！“
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与打印纸油墨混合的气味，二十多位高管不约而同地望向长桌尽头。
李昊正用钢笔轻敲着财务报表，笔尖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半边脸上，将轮廓镀上一层锐利的金边。
“微信购票占比多少？“他突然开口。
市场部经理迅速调出数据：“62.3%！优惠券核销率81%，连带效应带动昊天视频会员增长37万。“
她顿了顿，补充道，“根据院线反馈，很多中老年观众都是子女远程代购的影票。“
李昊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漂亮。
当传统影视公司还在火车站贴海报时，昊天已经用微信支付的九宫格入口和“19.9元特惠票“血洗了整个市场。
那些贴在电梯里的电影海报右下角，现在都印着醒目的“微信扫码立减“标识，像一个个微型票房收割机。
“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制作总监王磊突然插话，他手里捏着份院线经理发来的加急文件，“同期上映的《爱情呼叫转移》单日票房从1800万暴跌到400万。他们发行总监今早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到底施了什么魔法。“
会议室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玻璃幕墙外，杭城的暮色正在降临，远处CBd的霓虹次第亮起，其中不少闪烁着昊天系产品的Logo。
“不是魔法，是数学。“李昊转动钢笔，笔身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当购票行为从专程去影院变成刷朋友圈时顺手点两下，市场容积自然指数级扩张。“
他点开平板，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我们的用户获取成本是传统宣发的1/20，转化率却是他们的5倍。“
财务总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等等，如果按这个模型推算，今年暑期档的《不能说的秘密》上映时……“
“就是单日破亿的时代。“李昊接话，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这句话让会议室瞬间安静，只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在座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数字将彻底改写大夏电影市场的游戏规则。
宣传策划林晓抱着一摞资料冲进来，马尾辫因为奔跑有些松散：“李总，刚收到数据！我们投放的短视频广告总播放量突破8亿次！“
她喘着气调出手机，“最火的那个黑皮跑酷创意视频，被改编成十七个方言版本！“
投影幕布切换成昊天视频的热榜界面，#学黑皮跑步挑战#话题下，农民工在工地翻越脚手架，大学生在宿舍走廊闪转腾挪，甚至有个穿旗袍的阿姨在菜市场完美复刻了黄渤的经典镜头。
每个视频角落都带着《疯狂的石头》的上映信息，像病毒般疯狂传播。
“这...这完全超出了传统宣发的逻辑。“年近五十的发行部元老赵志明扶了扶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从业二十八年，见过砸钱买报纸整版广告的，见过包下地铁专列的。
但从未见过如此精准又野蛮的流量爆破。
“传统宣发是在鱼塘钓鱼，“李昊笑了笑，指尖轻点太阳穴，“而我们，直接把海洋馆搬进了用户手机里。“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会议室突然沸腾起来。
“李总，刚收到中影集团的合作邀约！“商务总监举着还在震动的手机，“他们想打包购买我们未来三部电影的联合发行权！“
“阿美利卡《综艺》杂志请求专访！说我们的营销模式值得好莱坞学习！“
“沪上电影节组委会发来邀请函，希望您能做主题演讲！“
声浪中，李昊注意到角落里的新任艺人总监徐薇一直没说话。
这位从传统经纪公司挖来的资深星探，此刻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屏幕上显示着某份艺人合约的电子文档。
“徐总监？“李昊轻叩她面前的桌面。
徐薇猛地回神，合上电脑时手指有些发抖：“李总，我在重新评估黄波的商业价值。“
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据：“他微博（昊天旗下的）粉丝三天涨了200万，抖音（昊天短视频平台）模仿视频带动的话题阅读量超过5亿……“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之前签的经纪合约，分成比例是不是太……“
“按原合同执行。“李昊打断她，“告诉黄波，昊天会给他匹配顶级资源。“
他扫视全场，声音陡然提高：“诸位，从今天起，昊天影视的每份艺人合约都必须包含新媒体权益条款。我要的不是明星，是能引爆社交网络的内容炸弹。“
这句话像飓风般席卷会议室。
艺人部的几个主管突然意识到，那些他们苦心经营的媒体关系、杂志封面资源，在这个新时代可能还不如一条爆款短视频有价值。
暮色渐深，会议室陆续亮起顶灯。
市场部的小姑娘突然惊呼：“快看群！宁昊导演刚发来的素材！“她手忙脚乱地连接投影仪。
屏幕亮起，是《疯狂的石头》的未公开花絮。
画面里，黄波穿着那件荧光绿卫衣，蹲在渝庆某条小巷吃盒饭。
场记打板时，他笑着对镜头说：“导演，这段要是火了，能不能给我加个鸡腿？“
花絮结束，跳出一行手写字幕：【票房破三亿，全员鸡腿管够！——宁昊】
会议室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李昊却盯着定格的画面——黄渤嘴角沾着饭粒，眼睛里闪着市井特有的狡黠与真诚。
这种未经打磨的生动，才是观众真正渴望的东西。
“通知财务部。“他敲了敲桌子，“给剧组包500万红包，按贡献度分配。另外……“他露出罕见的顽劣笑容，“给宁昊工作室送一卡车鸡腿，要最大号的。“
笑声中，李昊悄然离席。
他去见了一个人——周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