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陵前真相

第五十九章 陵前真相

景恪终是开了口。?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他许久不说话,声音嘶哑如砂石相磨。

“国师说——”

他喉结滚动,齿间挤出的话语带着腐朽气息,“他说你命宫暗藏贪狼煞星,若不破了元阴,任你凤命归位……”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大雍,必遭天谴。”

云昭冷笑,薄唇轻启,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荒谬!”

景恪恍惚忆起大婚前夜,国师殿中的那一幕。

白发道人长叹一声,手中符纸无风自燃,化作血色卦象悬浮半空。

“殿下可知,上古神凰觉醒时,其焰可焚尽龙脉?”

恰在此时,一道紫雷劈落檐角,震得国师面前的青铜鼎中香灰四溅。

“唯有在新婚之夜时,”国师的声音忽远忽近,“以千人阳元污了凤凰真血,方能保大雍百年基业。”

火焰骤涨,映得景恪面上光影狰狞。

“若真待她觉醒,”老道声音发颤,“莫说殿下的长生之途,便是者万里河山,也要化作焦土。”

“无稽之谈。”

云昭唇边冷意更甚,声音中尽是不屑之意。

她乃冰灵根,如何能操控得了火元素?

这牛鼻子老道,当真什么谎都敢编。_l!o*v!e*y!u?e¨d?u.._n!e.t¨

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东宫处处张灯结彩,百丈红绸在风中翻飞。

云昭独坐喜床,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在烛光下栩栩如生。

她没有等来夫君,却等来无数双黏腻的手。

那些目光如蛆附骨,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朝着她扑过来,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咆哮,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狼。

她奋力冲出寝殿,却见景恪神情冷漠立于阶上,亲口下令——

“破此女元阴者,赏千金,成其夫妻之实者,赏百金!”

这命令一出,众人顿时明白,太子对这位新娘已是弃若敝屣。

人群沸腾了。

即便没有赏金,这位名动京华的云家嫡女,本就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明月。

如今,竟有机会亲手将这位贵女拉入泥淖,玷污碾碎,这份诱惑,足以让任何男人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云昭拔下发间金簪,寒光一闪而过,第一个扑来之人喉间绽开血花。

喜袍被血色染得更加猩红,她从妆奁中抽出匕首,鎏金刀柄上缠着的红线,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那一夜,三千甲士的鲜血浸透了东宫玉阶,最终凝固成暗沉的紫黑色。

到最后,她握着匕首的指节已然麻木,只剩余机械的挥动。~x+i_a.o^s¢h¢u^o/c,m-s?.*n.e¢t′

云昭踩着东宫遍地的尸首,脚下黏腻湿滑。

那夜,本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琴瑟和鸣。

却成了载入大雍史册的血腥宫变。

而始作俑者景恪,此刻正瘫坐在她面前,双手死死抠着寝陵的地面。

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浑浊的双瞳倒映着云昭冰冷的面容。

“我以为,再见面,你会杀了我。”

毕竟当年那道毁她清白的命令,是他亲口下的。

“你以为我不想?”云昭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中似有怀念之意,“可先帝待我恩重如山。”

“他临终前,求我留你一命。”

她缓步上前,揪住景恪的发髻,将他的额头重重按在玄冰棺椁上。

棺中先帝的遗容安详,与景恪扭曲的面容仅隔着一层透明寒冰。

“你该庆幸,你有位好父亲。”

说罢,她单手掐诀,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幽蓝的裂痕。

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裂开,露出里面暗无天日的牢房。

云昭毫不犹豫地将景恪推入其中。

“余生,你便在好好此忏悔吧。”

云昭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地在先帝棺椁前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您老人家且安心。”

她轻声说道,指尖轻抚过冰凉的棺椁。

“大雍江山,我定然帮您守好。”

先帝陵墓外有守灵之人,先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在此设了结界。

出了寝陵,刚刚撤下结界,一只莹白的传讯纸鹤扑棱着翅膀飞来,在她肩头轻轻一点,随即化作灵光消散。

夜已深沉,整个永安城如同蛰伏的巨兽般沉寂。

云昭循着纸鹤指引的方向,来到城郊一处僻静的院落。

推开院门时,她不由一怔。

除了江浸月外,月光下还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云昭声音里满是惊喜,“慕含初?”

慕含初看见云昭,笑吟吟地拱手,“在紫云境时还叫你师妹呢,如今倒是要改口了。”说着,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同门礼,嘴里高声道,“拜见云师姐。”

云昭不禁莞尔,“你可莫要取笑我了!”

她对这位玉虚峰的亲传弟子印象极好,紫云境的试炼中,此人侠肝义胆,有谋有略,是云昭为数不多的钦佩同门之一。

云昭好奇地问她,“你怎么来了。”

慕含初狡黠一笑,“替戒律堂跑趟腿。”

她凑近云昭耳边,压低声音,“听说你在这儿,我才抢了这差事的。”

“拓印的卷宗,都交给那位了。”语毕,朝江浸月方向努了努嘴。

云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江浸月正借着月光研读卷宗,冷峻的侧脸被月色镀上一层银辉。

慕含初忍不住扯了扯云昭衣袖,八卦道,“这位‘冷面阎王’的名号可是响彻宗门的,你平日里,怎么忍受他的?”

云昭唇角微微抽了一下,“三师兄他……其实还好。”

话音未落,江浸月似有所觉,突然抬眸望来。

那目光如寒潭映月,清冷中竟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江浸月看着云昭,开口道,“有眉目了。”

慕含初心知,他们几位掌门亲传此番出山必有要事,见状便拱手告辞,“你们忙,我先回了。”

她朝云昭眨眨眼,“宗门见!”

说罢,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月色中。

江浸月将拓印的宗卷在空中展开,指尖落在一段记载上。

“看这里。”

此页上,记录着一个百年前被逐出宗门的弟子,赵大俊。

此人天资卓绝却心术不正,不知从何处习得的旁门左道,专门夺人气运。

据卷宗记载,赵大俊此人,最是精通蛊惑之道。

他若选定目标,必先暗中布局,令其机缘巧合下屡获奇遇。

或是“偶然”寻得法宝,或是比试中“恰好”胜过强敌。

更会暗中操控舆论,让门中弟子对其交口称赞,使其不知不觉间被众星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