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耽误,直奔相府。
本只是来碰碰运气,毕竟还不到下值的时候,穆相可能不在。
可他不能明目张胆去协政堂找人,打算在相府等等,顺便喝个茶吃点儿东西优哉游哉等着。
没想到一去就被引到了书房去。
穆原心情不好,昨夜又没睡好,根本没有精力去做别的事。
就待在书房,拿着干净的布巾擦拭着明晏的那杆长枪,心里发慌,饶是脑中什么也没想,情绪却一直好不起来。
赵寻看到孟西也是眼前一亮,连忙带着人进去。
孟西嗓子冒烟,“赵兄,准备点儿吃的喝的,我跑完腿还得赶回去和殿下会合呢。”
赵寻把人送到就立马去准备。
穆原乍一看见孟西,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孟西将那小盒子递到他手上,“穆相,殿下让我悄悄送回的,说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穆原看着手中阳光晒得滚烫的木盒,顾不得打开,看着孟西热得发红的脸,忍不住道:“崔时越......”
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孟西压低声音道:“殿下就是见了他,才差我送东西回来给您,还说只能您自己看,不许别的任何人看。”
穆原让他先下去休息,关上书房的门,坐在书案后,看着面前的漆木盒子,心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许久才轻轻打开。
入目是叠成方形的一块浅绿色软稠,绣着莲花。
穆原有些奇怪,伸手拿出,触摸到里面包裹着的一小块硬物,将软绸打开随意放在书案上。
包裹着的赫然是他之前在穆府承诺要补偿她而给她做信物的那枚环形云纹玉佩。
她为何还了回来?
盒子底下还有纸。
放下玉佩拿出来展开,是她亲笔写的信,两页纸。
第一页,寥寥几字。
[见佩兑诺,不可胡思。]
穆原嘴角扬起,乱了一天的心也定下来些。
本给她拿着让她随便提要求的玉佩,竟然就这样用了,只为让他不要多想。
她应该是想到了崔时越会让他方寸大乱。
心中竟然还顾忌着他的感受,特意让孟西回来一趟。
无论是因为在乎他特意让他安心,还是因为要稳住他替她办事,他都觉得心里十分熨帖。
长舒一口气,放松靠在椅子上,拿出第二张纸看起来。
第二张纸写的字就多了些,语气直白,字迹俏皮。
[宫里新做的,有迹可循,把柄留给你,藏好,等我回来还我。]
穆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又拿着玉佩看了看,甚至盒子都检查了遍有没有隔层。
还是没有发现。
忽然视线落在书案上被他随意放置在一旁的软绸布上,隐约看到上面刺了一个极小的“漫”字。
捡起软绸布重新查看,这才发现绸布上他以为用来缠玉佩的细带是缝制在上面的。
将软绸布铺在书案上,脸色逐渐变红,热气烘着耳朵,心跳快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这,竟然,是一件小衣。
刺着她名字的小衣。
还是宫里做的,登记在册,只要他拿出来,就能证明他和她关系非比寻常亲密的小衣。
她的胆子怎么能大成这样!
穆原手忙脚乱攥紧小衣贴在自己心口,这才感觉自己的心落在了实处,恨不能立马飞到她身边,紧紧拥着她。
不久后,赵寻敲响了书房的门,在外道:“郎君,孟西要离开,问您有没有什么吩咐?”
穆原将手中的小衣塞到衣服里,认真检查没有露出来一点儿,才让他们进来。
孟西走到书案前,看着穆相愉悦的神色,和他刚到时看到的那副郁沉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知道殿下送的什么,看样子是送到穆相心坎里了。
“穆相可还有吩咐?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追上去。”
穆原起身朝身后书架走去,书架正中镂空摆放了一只阔口花瓶,伸手进去摸了摸。
转身递给孟西,心情极好,“辛苦你跑这一趟。”
孟西看着眼前那块黄灿灿的金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穆原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道:“收着吧,此去劳烦你保护好她,等回京后本相再赏你。”
孟西嘴角差点咧到耳后,赶紧将金饼揣好,“穆相太客气了,保护殿下本就是属下分内之事。”
“嗯,有劳了。”
“穆相可有口信或者书信要带?”
穆原将桌上的环形云纹玉牌递给他,道:“给她还回去,就说她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个留着让她要别的补偿。”
孟西双手接过放好,行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穆原叫住了他。
孟西疑惑回头。
穆原面色和缓,“告诉她,我想她。”
孟西:!!!!!!!
一旁正默默羡慕孟西得了金饼的赵寻:!!!!
这两人不是一直偷偷摸摸吗?
现在装也不装了,让他传这种话?
孟西惊在原地,莫名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想到收了金饼,尴尬立马一扫而光......
郑重抬手行礼,“穆相放心,属下一定把话带到。”
看着孟西戴着斗笠消失在书房,赵寻跟着去送他。
穆原抬手摸着胸口放着的小衣,心情愉悦回了主院。
这东西不能贴身携带,以免不小心暴露毁了她的名声。
可是房中仆人每日打扫进进出出,也不合适。
取了木盒想放进去锁起来,又担心盒子里的木头味道弄脏了她的衣服。
打开衣柜,取了件自己的里衣铺在床上,将她的小衣整整齐齐放在上面,手忍不住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想着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情景。
她居然连这种东西也敢送。
神经放松,原本一夜未睡又一整天心情大落大起,脱下外衣,将她的衣服抱在怀里,躺在床上,踏实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