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缘年的锁链仍缠在她腰间,隔着嫁衣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可当她回头望去,只看见他转身时面具边缘闪过的猩红痣影,银色锁链如流光没入回廊深处。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会真的喜欢上你了吧?”陆野擦拭着匕首上的黑血,目光警惕地扫过逐渐闭合的井壁机关,“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现,又不肯把话说清楚。”
张宇倚着槐树剧烈喘息,颈间淤青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闻言艰难地开口:“我在井底听到的锁链声...和他身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礼知岁:“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去的原因,我瞧他只与大房夫人,还有程岩的身份有关系,其他人物关系,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陆野:“那几个赏金猎人,为了钱不择手段,连人物关系都不肯与我们共享。”
礼知岁:“没事,他们就算共享了,还不是死了两个?我们按我们的节奏走就好了。”
残信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礼知岁突然注意到纸张背面隐约的压痕。
她将纸举到阳光下,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竟拼凑出半朵莲花——与棺椁、江缘年面具上的图案如出一辙。+6\k.a!n?s¨h\u,._c¢o/m+
“去祠堂。”她突然转身,嫁衣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响,“莲花图案一定藏着秘密。”
三人沿着布满银鳞的路径疾行,祠堂飞檐下的白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推开斑驳的木门时,礼知岁的银链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链子正对着供桌右侧的牌位微微震颤。
那是个褪色的木牌,刻着“周氏族长之位,次子江缘年承”,落款日期竟与她记忆中江缘年的生日分毫不差。
“这都能一样吗...”她的指尖抚过牌位边缘的莲花浮雕,突然发现某个花瓣可以转动。
随着“咔嗒”轻响,牌位后方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布满霉斑的账簿。
翻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旁画着锁链标记,而在最末页,赫然贴着张合影。
这次的不同,少年江缘年戴着项圈跪在祠堂,身后站着笑容慈祥的大房夫人,角落里有着几个小孩,他们眼神带着嫉妒。
“这些都是历届新娘的信息。”陆野凑近查看,瞳孔猛地收缩,“每个生辰八字旁都标着‘祭品’,但你看这里——”
他指着礼知岁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批注是“命定之人,月圆启封”。
张宇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账簿上,却在接触纸张的瞬间诡异地消失,露出隐藏的血字:“唯有献祭命定之人,方能破除百年诅咒。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礼知岁:“我当初进入副本,npC给我梳妆的时候说,我与这周二少爷的婚约,是请了高僧开光过的。”
陆野:“八位新娘…加上一个新郎…九个人…”
祠堂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梆子声,本该是白天的天空竟瞬间暗如深夜。
礼知岁将账簿塞进衣襟,转身时撞上冰凉的胸膛。
江缘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银色锁链正缠绕着试图破门而入的戴斗笠守卫,面具下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谁让你们来祠堂的?”
“周二少爷”陆野挥刀砍向他,却被锁链轻易缠住刀刃,“这些年来的新娘都是被你害死的对不对?什么破除诅咒,根本是你在借婚礼杀人!”
江缘年的锁链骤然收紧,陆野虎口震裂,匕首落地的声响在祠堂内回荡。
江缘年:“我为何要做如此愚蠢之事?”
礼知岁挡在两人中间,银链与江缘年的锁链在空中相触,迸发出细碎的火花。
“所以你一次次救我”她仰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因为我是所谓的‘命定之人’?”
江缘年的手指微微颤抖,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途僵住:“不是的...我从未想过利用你...”
礼知岁冷笑:“果然我没说错呢,周二少爷,你是最大的危险。”
此时,整座祠堂开始剧烈摇晃。
账簿从礼知岁怀中滑落,残信与书页在空中翻飞,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百年前周家为延续血脉,与邪祟签订契约,每代次子都要成为献祭容器,而江缘年正是这一代的祭品。
祭品还需献祭八个贡品来表达诚意。
只是不知到底哪里出错,周二少爷居然成为了邪祟。
“周二少爷,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祭品啊...”礼知岁喃喃道,看着江缘年面具下渗出的黑血,那些金色纹路正顺着他的脖颈疯狂蔓延,“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是想要我沦陷到你如此低贱的示好里...”
礼知岁:俺滴天啊,我居然说出这么狠的话吗?
江缘年(崩溃):岁岁凶自己,岁岁说自己低贱,岁岁真的厌恶他自己了…
江缘年的锁链突然失控,将所有守卫绞成黑雾,却温柔地将她护在怀中:“不是的...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礼知岁用力挣扎,指甲在江缘年手臂上留下数道血痕,终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银链在身后甩出凌厉的弧度:“周二少爷,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每次装出一副保护我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把我当成破除诅咒的工具!”
“原来前面七位新娘在洞房之夜暴毙而死的原因是因为你,你想要破除诅咒,你厌恶当邪祟了,是吗?”
江缘年僵在原地,面具下渗出的黑血顺着脖颈滴落在衣襟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又在距离她半尺处无力垂下:“岁岁,我没有...”
“够了!”礼知岁打断他的话,抓起地上的账簿狠狠摔在他脚边,“看看这些!历届新娘都是祭品,而我是所谓的‘命定之人’,你以为我会天真地相信你那些虚情假意?”
她弯腰捡起半片银鳞,指甲深深掐进鳞片:“这上面的‘岁’字,不过是你为了哄骗我设下的圈套罢了!”
祠堂的梁柱开始剥落碎屑,银色锁链在半空疯狂扭动。
江缘年的身形随着锁链摇晃,金色纹路几乎爬满整张脸,却仍固执地向前半步:“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假的...”
“假的真的又如何?”礼知岁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凉的供桌,“在你眼里,我不过是百年诅咒里的一环。既然如此,就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面具下破碎的眼神,“等月圆之夜,我自会完成你想要的‘命定之人’该做的事,但在此之前,别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