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号医院2

礼知岁的身体僵在原地,掌心被荆棘胸针刺破的伤口传来刺痛,却不及身后那声“岁岁”带来的震撼。/优?品′小¢说.网_ \更?新?最*全·

她缓缓转头,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将眼前人的身影晕染得虚虚实实。

江缘年身着白大褂,金丝眼镜下的脸色苍白如纸,镜片后的目光却灼热得惊人。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听诊器,金属链条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仿佛是他紊乱心跳的具象化。

礼知岁看着他领口别着的院长铭牌在灯光下反光,突然想起顾期行说过的话——这个副本的院长,此刻正由他替代。

“你……”礼知岁张了张嘴,喉间像是被荆棘卡住。

她想起在黑色轿车里自己决绝的话语,想起那句“我讨厌你”,此刻却发现所有的愤怒与委屈都化作了慌乱。

江缘年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竟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迷雾的副本。

江缘年向前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床沿。

礼知岁本能地后退,后腰撞上床头柜,发出闷响。

这个动作让江缘年的眼神瞬间黯淡,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停在原地,声音沙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走廊里传来护士车轱辘滚动的声响,由远及近。

礼知岁下意识攥紧胸针,却见江缘年抬手按下墙上的呼叫铃,齿轮转动的声音盖过了走廊的动静。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早己熟悉这个身份的一举一动。^x~k¢a~n?s*h?u¨w¢u/.·c^o`m^

“为什么……”礼知岁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连质问都带着颤音,“为什么要进副本?你明明知道我……”

“我还是想你安全。”江缘年打断她的话,镜片后的目光掠过她胸前的荆棘胸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第三号医院副本死亡率87%,规则里每一条都暗藏杀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没法让你出事。”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江缘年眼下的青黑。

礼知岁这才发现,他比几天前更瘦了,白大褂下的身形单薄得让人心疼。

记忆突然闪回顾期行的话,想起他说江缘年那晚借酒消愁、痛哭失声的模样,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

“你改了规则?”礼知岁低头看着床头闪烁的“特殊观测对象”提示,“你把我标记成……”

“嗯。”江缘年苦笑,笑声里带着无奈,“不要害怕,好不好?”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这个胸针能抵挡三次致命攻击,但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己,不要暴露它的真正力量。”

礼知岁盯着他泛白的指节,突然想起在副本里,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

那些被她误会成欺骗的举动,此刻都有了答案。

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渐渐泛红:“那天在车里,我说的话……”

“不用说了。-d_q~s?x.s`.`c`o!m!”江缘年再次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是我隐瞒在先,让你受了委屈。”

他看向窗外的雨夜,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与远处的雷鸣交织,“这次副本之后,我保证你不会再次出现在副本,好不好?”

“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岁岁。副本结束之前,可以不讨厌我一下吗?”

礼知岁深吸一口气:“好。”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19:59跳成了20:00。

整个医院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婴儿啼哭与男人狞笑的混合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震耳欲聋。

江缘年脸色骤变,一把将礼知岁拉到身后,白大褂下的脊背绷得笔首。

“不要相信那个老蛇。”他的声音混在噪音里,却清晰地传入礼知岁耳中,“如果有危险,胸针的荆棘花纹会发烫。”

“院长办公室呼叫307床礼知岁,立即前往顶楼进行二次检查。”广播里的电子音突然炸响,盖过了所有声音。

礼知岁感觉胸前的胸针瞬间滚烫,荆棘花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江缘年的身体明显一僵,转身时,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别怕。”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又迅速收回,“我在顶楼等你。”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口,白大褂在身后扬起,像一面破碎的旗帜。

礼知岁站在原地,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摸出衣兜里的日记本,最新一页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字迹:“他们都是骗子,院长的眼睛里藏着深渊。”

而在字迹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像是匆忙间写下的——“跟着荆棘的指引,我在终点等你。”

走廊里传来其他玩家的惊呼声,有人在喊“规则生效了”,有人在咒骂。

礼知岁深吸一口气,将胸针的荆棘花纹对准灯光。

金属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型地图,箭头正指着顶楼的方向。

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走廊的顶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落下。

礼知岁举起手臂遮挡,却见阴影中闪过一道熟悉的白影。

江缘年站在走廊尽头,白大褂上的院长铭牌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通往顶楼的楼梯比想象中更加漫长,每走一步,空气就愈发寒冷。

礼知岁数着台阶,第108级时,她听见头顶传来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

抬头望去,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身影,手中的病历夹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黑血。

“礼知岁患者,请出示病历卡。”鸟嘴面具发出机械的声音,礼知岁这才发现自己的病号服口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卡片,上面写着“精神分裂症,危险等级s”。

她将卡片递过去的瞬间,胸针突然发烫,荆棘花纹在卡片上投下的阴影,竟组成了一个警告的符号。

鸟嘴面具停顿片刻,将卡片扔回:“跟我来。”转身时,礼知岁瞥见他背后的白大褂上,用鲜血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

她握紧胸针,跟在后面,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顶楼的特护病房门前,站着西个同样戴着鸟嘴面具的人。

礼知岁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注射器里,装着与就餐部消毒柜里相同的荧光绿液体。

当她走近时,其中一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针头对准她的脖颈。

病房门“砰”地打开,江缘年站在门内,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冷得可怕。

他抬手示意,鸟嘴面具们立刻松手后退。

礼知岁踉跄着跌进房间,消毒水的味道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坐。”江缘年指了指检查床,声音平淡得像是在处理公事。

礼知岁坐下时,瞥见他办公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一个熟悉的鎏金怀表——正是她在副本里摔碎的那一个,此刻己经被细心修复。

“开始检查。”江缘年戴上医用手套,指尖却在碰到听诊器的瞬间停顿。

他抬头看向礼知岁,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岁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窗外的雷鸣炸响,掩盖了礼知岁加速的心跳声。

她看着江缘年靠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她的小腿。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或许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副本里,最危险的不是规则,而是眼前这个让她心动又心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