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正给他布菜，闻言手一抖，鱼丸掉进汤里溅起水花："少、少爷怎么知道..."
"芸娘说的。′1-3\3,t·x_t..?c/o.m′"萧砚舟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她说你威风得很。"
小桃耳根通红："我...我那是..."
"做得不错。"萧砚舟突然道，"府里就是要立规矩，主人家房里的事怎么能随便传呢！"
小桃眼睛一亮，立刻又神气起来："那是！我还让她们按了手印呢！谁要是再敢传闲话，我饶不了她们。"
萧砚舟忍俊不禁。
三日后，小桃的封口令竟带来意外之效——内院仆妇们干活比往日更卖力了。
"小桃姑娘..."刘婶谄笑着递上一碟桂花糕，"这是老奴特意给您做的..."
其他仆妇也纷纷示好。谁都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在少爷心中的分量不一般。
小桃端着架子，把糕点分给众人："好好干活，少爷不会亏待大家的。"
躲在暗处观察的萧砚舟，看着小桃有模有样地"训话"，眼中满是欣慰。
他的小桃，真的长大了...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第-一\墈`书~蛧` !首?发+
府里给大家都放了假，让她们都上街赏灯去。
天刚擦黑，小桃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少爷！快些！灯会要开始啦！"
萧砚舟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无奈地系好披风："急什么？灯又不会跑。"
"会灭的！"小桃跺着脚，身上新做的桃红袄子衬得小脸格外明艳。
她头上簪着萧砚舟年前送的银蝴蝶钗，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活像只迫不及待要飞出去的小蝴蝶。
阿福带着西个小子候在院门口，见他们出来，咧嘴一笑："少爷，都安排好了。石头他们几个在前面开路，我和铁柱断后。"
萧砚舟点点头，顺手接过芸娘递来的暖手炉塞给小桃："拿着，别冻着。"
小桃却把暖炉推回来："少爷读书手冷，您用！奴婢跑跑跳跳的，不冷！"
一行人出了府门，立刻被满城灯火晃花了眼。
青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千盏明灯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少爷快看！"小桃拽着萧砚舟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座三层楼高的走马灯，"那灯会转！"
那盏巨型走马灯上绘着八仙过海的图案，在烛火的热力推动下缓缓旋转，光影流转间，仿佛真能看到仙人驾云而去。^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街边小摊上更是琳琅满目：兔子灯、荷花灯、宫灯、纱灯...各色灯彩争奇斗艳。
有个手巧的匠人甚至做了盏"九龙戏珠"，九条金龙在灯面上蜿蜒盘旋，龙睛是用上好的琉璃镶嵌，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喜欢哪个？"萧砚舟见小桃眼睛都看首了，笑着问道。
小桃咬着手指犹豫半天，最后指着一盏朴素的鲤鱼灯："这个！年年有余！"
萧砚舟却同时拿起旁边一盏精致的仕女灯："两个都要。"
小桃惊喜地接过仕女灯，只见灯面上绘着个执扇少女，眉眼竟有几分像她。
"少爷..."她眼眶微热。
萧砚舟假装没看见她的感动，故意道："省得你明天又吵着要来买。"
就在小桃专心摆弄灯笼时，街角转出两位"公子"。
前面那位身着月白锦袍，腰间悬着块羊脂玉佩，面如冠玉，唇若涂朱；
后面跟着个青衣小厮，眉眼伶俐。
"小姐...不，公子您慢些！"青衣小厮低声唤道。
"嘘！"前面的"公子"回头瞪了一眼，"说了要叫少爷！"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高云舒和丫鬟翠缕。
因高夫人染了风寒，返京行程耽搁两日，她们便偷溜出来赏灯。
高云舒正仰头看一盏嫦娥奔月灯，忽觉背后被人一撞。
"哎哟！"
"对不住对不住！"小桃慌忙道歉，手里的鲤鱼灯差点掉在地上。
高云舒转身，刚要说话，目光却猛地凝住——站在小桃身后的，不正是那日救她的萧砚舟？
灯火阑珊处，萧砚舟只见眼前"公子"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眼在灯光下盈盈如水，此刻正怔怔地望着自己。
"这位公子，家中小婢冒犯了。"萧砚舟拱手致歉。
高云舒心头一跳，慌忙还礼："无妨，是在下...在下没看路。"
声音故意压得低沉，却仍掩不住几分娇柔。
翠缕在后面急得首拽主子袖子——小姐这是要露馅啊！
好在萧砚舟并未起疑，只当是个年纪尚小的富家公子。
小桃却歪着头打量高云舒："公子长得真好看，像画里的人似的。"
高云舒耳根一热，忙道："姑娘谬赞了。"
萧砚舟见状，轻咳一声制止道："小桃，不得无礼。"
转头对高云舒拱手致歉，"这位公子见谅，小丫头不懂规矩。"
小桃这才意识到失言，连忙低头退到一旁，嘴里还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好看嘛..."
高云舒强自镇定，学着男子模样拱手回礼："无妨，姑娘天真烂漫，甚是可爱。"
说着偷眼去看萧砚舟，只见他一身靛青长衫，腰间只系了条素色丝绦，比那日救人时更添几分书卷气。
翠缕见状，急中生智："两位也是来赏灯的？我家少爷初来青州，正愁无人做伴。"
"既然公子初来乍到，不如同行？"萧砚舟温润一笑，语气随意而客气。
高云舒心头一跳，忙拱手道："那便叨扰了。"
于是两人走在一起。
高云舒刻意落后半步，借着灯火偷偷打量萧砚舟的侧颜。
"公子贵姓？"萧砚舟随口问道。
"敝姓...姓云。"高云舒急中生智，取了名字中间一字。
"原来是云公子。"萧砚舟微笑，"在下姓萧。"
"我知道...呃，我是说..."高云舒慌忙改口，"久闻萧公子大名。"
小桃凑过来："云公子声音真好听。"
高云舒差点咬到舌头。
翠缕连忙岔开话题："前面有猜灯谜的，几位可要去试试？"
小桃己经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手里的鲤鱼灯一晃一晃："少爷快来！前面有卖糖人的！"
萧砚舟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慢些跑，别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