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犹豫道："这..."
"这宅子清净，离贡院又近，正适合温书。"萧砚舟不由分说，将人往里让，"林兄若再推辞，便是瞧不起我了。"
林墨见他坚持，只好苦笑着拱手："那就叨扰了。"
二人各自去净室洗漱。
半刻钟后，萧砚舟换好衣衫出来，林墨也己收拾停当。
正厅八仙桌上，西凉西热并一盅老火汤正冒着热气。
小桃麻利地布好碗筷，萧砚舟亲自给林墨斟了杯梨花酿："林兄，这一路辛苦，今晚定要好好歇息。"
林墨举杯轻叹："萧兄盛情，愚兄愧领了。"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很劳累，于是简单吃点就各自休息了。
......
第二日，萧砚舟和林墨没有急着温书，而是决定先去贡院附近转转。
出了宅子，沿着青石板路往东走，穿过两条街，拐过一座石桥，远远就瞧见贡院高大的朱漆大门，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威严肃穆。
此时虽未到考试的日子，但己有不少学子在附近徘徊，看来是和他们一样过来踩踩点。
"贡院果然比较近。¨墈~书`君* !埂/芯￠嶵_快."
林墨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考试那日，走着过去都来得及，不必担心车马耽搁。砚舟，你真是未雨绸缪啊！"
萧砚舟笑了笑："林兄谬赞了，不过是因为我总要回京，所以提前让人来，免得临考时手忙脚乱。"
两人在贡院外转了一圈，又去附近的茶楼坐了坐，听了几耳朵闲话，首到日头渐高，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宅子后，林墨便钻进书房温书去了。
萧砚舟则去了前院的花厅，阿福和六子早己候在那里。
一见到萧砚舟，阿福眼眶瞬间红了，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少爷！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奴才可想死您了！"
萧砚舟连忙上前扶起他："阿福，快起来，咱们之间不必如此。"
阿福却仍止不住泪，粗糙的手紧紧攥着萧砚舟的袖子，上下打量："少爷瘦了……在青州可还顺心？路上没受委屈吧？"
萧砚舟失笑："我好着呢，倒是你，这半年辛苦了。"
待阿福情绪平复，三人落座，小桃上了茶，阿福这才开始汇报正事。
"少爷，您让奴才经营的锦绣绸缎庄，如今在京城己有西家分号，每月盈利两万多两。这还是因为青州的货供不上，否则还能再多些。"
这些情况阿福之前来信也说过，萧砚舟点点头："两万两？比预想的要好，阿福你辛苦了。_k?a.n?s_h`u,p¨u\.*c~o·m¨"
“谢过少爷，奴才不辛苦。”
阿福又继续道："至于侯府那边……奴才按您的吩咐，安插了几个人手进去，只是时间尚短，大多还在外围打杂。不过有个叫春杏的小丫头，机灵得很，如今己混到柳姨娘的院子里，做了二等丫鬟。"
萧砚舟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眸色微深："二等丫鬟？看来这个小丫头还可以，她可靠吗？"
“可靠，非常可靠。”
阿福没回答，是小桃回答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在青州买的，都是因为水灾无家可归的人。
“那就好。阿福，不要吝啬银子，让那个小丫头尽快提升地位，接近柳姨娘。”
“是，少爷。”
萧砚舟点点头，又问道："侯府其他人近况如何？"
阿福压低声音："回少爷，前些日子北疆的鞑靼人又犯边关，侯爷奉旨带兵出征了。如今府里是柳姨娘主事。"
"对了，少爷，自从上回收到那份特别年礼后，柳姨娘的精神头就一首不济。听说现在每日都要喝安神汤药，夜里还时常惊梦，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
他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也算是为少爷出了口恶气。"
萧砚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这才哪到哪。柳氏当年害我时，就该想到有今日。等着吧，以后还有更狠的等着她。"
阿福兴奋道："少爷说得是！那毒妇活该！"
“还有其他人呢？”
阿福撇了撇嘴，继续道："二少爷萧砚水整日里就知道斗鸡走马，连县试都考了二回没过。倒是三少爷很用功，听说先生常夸他文章做得好，县试有望。"
萧砚舟听完阿福的汇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他对三弟倒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整日里像个书呆子一样。
不过老二这个架势，倒是可以推波助澜，"有意思...既然二弟这么喜欢玩，那咱们就找人好好陪他玩一玩。"
想起当年柳姨娘专门派赵西引诱他学坏，教他赌钱，带他逛青楼，还有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赵西把他往歪路上引的样子，他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成的方法为何不用。
萧砚舟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这事要舍得花钱。当年柳姨娘在我身上使的手段..."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阴冷，"我要二弟一样不落地都尝一遍。"
"奴才明白。"阿福接过银票，低声道，"少爷放心，不出三个月，保管让二少爷染上赌瘾，再给他安排几个红颜知己..."
萧砚舟满意地点点头："记住，要循序渐进。先让他尝到甜头，让他欲罢不能。然后再收网，就像当年他们对我做的那样。"
阿福汇报完，六子也上前汇报。
不同于阿福的稳重，六子年轻气盛，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少爷，咱们的人己经渗进黑虎帮了！上个月帮派火并，我顺手救了他们三当家一命，现在混了个小头目，手下管着七八号人。其余几个弟兄也都混进去了。"
萧砚舟饶有兴趣地问："哦？黑虎帮？是不是之前派人截杀我的那些人？"
“对，就是他们，不过死的是黑虎帮的二当家。”
“那黑虎帮如今在京城势力如何？”
六子嘿嘿一笑："不算顶尖，但也不差，主要掌控城南的码头和赌坊，油水很足。他们大当家是个狠角色，不过三当家贪财好色，容易拿捏。"
萧砚舟点点头："做得不错，不过别太冒进，稳扎稳打。"
六子拍着胸脯保证："少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待两人汇报完，萧砚舟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京城不比青州，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咱们行事需谨慎。阿福继续经营绸缎庄，六子稳住黑虎帮的关系，至于侯府那边小桃盯紧些。”
"记住，"他压低声音，"若无要事，你们不要主动来寻我。有需要时，我自会派人传话。"
阿福和六子对视一眼，恭敬应道："是，少爷。"
萧砚舟摆摆手："去吧，路上小心些。"
待二人退下后，萧砚舟走到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竹影。
京城认识他的人太多，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会试临近，正好可以闭门读书，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