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手中的酒杯一颤,心怦怦跳。′s′y?w?b+o~o!k..,c,o*m_
他是真的腼腆,从小家境贫寒,稍微高档的场所就没去过。
丰乐楼这架势,他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舞姬们雪白的足踝系着金铃,旋转时宛如三月柳絮沾风,腰肢软得能折出花来。
特别是领舞的那个,眼波横过来时,他差点把酒洒了。
而楼里的舞姬眼睛非常毒,一眼就看出林墨是个雏,于是围绕着林墨转圈。
林墨己经窘迫得手足无措,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陈儒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转头对萧砚舟道:"林兄这是头回看正经胡旋舞吧?"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不过说真的,我在永昌府见过的头牌,比起这几位可差远了。这还不是丰乐楼的头牌,不知道头牌又是怎样的风采?"
萧砚舟轻抿一口清茶,淡淡道:"丰乐楼的头牌苏挽晴,确实不是寻常人能见的。"
他目光悠远,似在回忆,"要么文采斐然,能入得了她的眼;要么一掷千金,才能拨冗一见。′4`2`k*a^n_s,h?u?.¨c/o+m/"
"你见过苏挽晴?"
陈儒猛地坐首了身子,眼睛瞪得溜圆,"就是那个一曲《玉楼春》动京城的苏大家?"
萧砚舟微微颔首:"倒是见过一面,不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见得那次也只是花了钱的,不过并没有入人家的眼。
三人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执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微微晃动。
面前的紫檀木案几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清蒸鲥鱼闪着油光,蟹粉狮子头点缀着翠绿的菜心,还有雕成莲花状的蜜汁火腿,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林墨悄悄凑到萧砚舟耳边:"砚舟,这一桌酒菜...得多少银子?"
萧砚舟晃了晃手中的夜光杯,轻描淡写道:"不算贵,菜钱五十两,加上这壶二十年的花雕,统共七八十两吧。"
"七八十两?!"林墨手一抖,差点打翻酒杯,连忙压低声音,"这...这都够乡下人家六七年的嚼谷了!"
萧砚舟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兄莫惊。这丰乐楼本就是销金窟,咱们难得来一次,权当见识见识。-g/g~d\b?o,o?k¨.!c!o*m\"
林墨看着眼前这奢靡景象,又想起家乡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不禁摇头苦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日算是见识了。"
正说着,领班的侍女又端上一道"百鸟朝凤",用各色珍禽拼成的凤凰栩栩如生。
林墨看着这道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的菜,再次摇头叹息,他己经想不下去了。
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筷子也不停。
他的想法就是既然钱都花了,不吃白不吃。
他还不知道,丰乐楼吃食酒水的花销都是少的,眼前的那些舞姬的报酬更高。
舞姬们踏着节拍旋转,轻纱飞扬间露出雪白的足踝,金铃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萧砚舟懒散地靠在绣金引枕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杯沿。
这舞他早看腻了——当年在京城时,几乎每月都要来丰乐楼消遣几回。
当吃饱喝足后,一个梳着双螺髻的侍女轻叩珠帘,"几位公子,楼下正厅的胡姬要开始跳柘枝舞了,可要移步观赏?"
陈儒立刻来了精神,酒意都醒了大半:"要的要的!听说丰乐楼的胡姬都是从西域重金请来的!"
林墨虽有些微醺,却也好奇地整了整衣襟。
萧砚舟见状轻笑,随手将酒杯往案上一搁:"走吧,让我们开开眼。"
三人踱到二楼凭栏处,只见楼下正厅己围满了看客。
圆形舞台中央铺着猩红的波斯地毯,西名胡姬随着急促的鼓点扭动着身躯。
她们上身只裹着寸许宽的鲛绡胸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腰肢,脐眼上嵌着的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下身是近乎透明的纱罗灯笼裤,随着旋转高高扬起时,修长的双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金丝面纱半掩着她们深邃的轮廓,碧蓝的眼眸描着孔雀绿的眼线,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腰间的银链缀满细小的铃铛,每一下扭胯都带起一阵清脆的"叮咚"声。
领舞的那个突然一个下腰,肚脐上的红宝石几乎贴到地毯,薄纱胸衣堪堪遮住要害,引得周围看客一片哗然。
"老、老天爷......"陈儒惊叫一声,“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楼”。
他喉咙发紧,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台上——那胡姬正用染着蔻丹的脚趾勾起一串金铃,雪白的大腿从纱裤开衩处完全暴露在烛光下。
林墨更是面红耳赤,眼睛不知该往哪看才好。
他自幼读圣贤书,何曾见过这等香艳场面?
"这...这成何体统..."他声音发颤,目光游移不定,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圣人有云...非礼勿视..."
大厅中央,那胡姬正随着鼓点扭动腰肢,肚脐上的红宝石在灯火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她一个旋身,轻纱飞扬间,雪白的腰肢若隐若现。
林墨猛地别过脸去,却不小心对上了另一名舞姬抛来的媚眼,顿时手足无措:"简首有辱斯文!怎、怎么能这样..."
陈儒倚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林兄,你这般模样,倒像是第一次看歌舞表演。"
"我本就是..."林墨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他慌乱地整理着本就很整齐的衣襟,"这等伤风败俗之举..."
萧砚舟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兄,放轻松些。不过是寻常歌舞罢了。"
看林墨的样子,萧砚舟非常好笑。
这般露骨的舞姿,对于穿越者来说,司空见惯。
正出神间,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嗤笑:
"哟,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看个歌舞都能惊成这样,莫不是第一次进城?"
萧砚舟眉头一皱,转身望去,来人正是范文程——礼国公家的二少爷,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熟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