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以及周身散发的淡然出尘的气质,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公主失踪前数月,二人整日相伴。
她的夫郎远在京城,绝无怀孕的可能。
细细打量着这张脸,又觉与圣上更为神似。
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的沉稳,都不是是普通平民能够拥有。
皇帝膝下共有三位公主,她都曾见过。
眼前的女子,莫不是流落民间的皇家血脉?
皇室是特殊的存在,奉行一妻一夫制。
依据祖训,嫡长子年满二十岁前,便会从皇子中选出太子人选。
皇子们在十八岁前需选定妻主,在姻缘司登记从而避开分配期。
这一系流程会经过严苛审查,且需签署契约。
规定两年内必须成婚,否则便会失去唯一的缔结机会,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储君定下其余皇子会陆续成亲。
皇家有一秘笈只传于每一任皇帝,与女子缔结姻缘不用生死捆绑。
帝王所求的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岂能将性命捏在女子手中。
这样不就沦为任人摆布的傀儡,让皇后成为整个国家的主宰。
倘若刺客因杀不了皇上,转而对皇后下手。
她一死,必将引发天下大乱。
为消除这一潜在危机,便有了如今的局面。!??看.:@书|{a君o d*更$ˉ新§?t最{t全?&
表面上皇帝只有一位妻子。
实际上却可肆意宠幸心仪的女子。
当然要在双方你情我愿的前提下。
而皇帝只需承受些轻微的反噬,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便能满足男人无尽的贪恋与欲望。
历代帝王的风流韵事时有流出,大臣们对此心照不宣,无人会贸然捅破这层窗户纸。
方黎木赶忙为双方引荐:“母亲,这位便是我的妻主,兰穗岁。”
兰穗岁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
她简单的介绍了下陆赤华是位医术好的大夫。
却只字未提他隐世家族陆家的身份。
想来以方黎木的聪慧,定能领会她的用意。
人多嘴杂,知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陆家多年来一首过着与世无争,隐居避世的生活。
一旦有人察觉他们的踪迹,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们都是她的夫郎,不能为了劝服三夫郎的家人,而给五夫郎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靖为了医治弟弟的腿,几乎访遍了上仙州所有的名医,甚至连告老还乡的太医都曾请来。
所有人的诊断结果如出一辙,想要让弟弟的腿恢复如初,希望极为渺茫。
听闻弟媳的话,内心对她的一番好意很感激。
她口中的大夫定有过人之处。@′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能请动这样的人物,想必颇费周折。
兰穗岁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为方家的事操心,实在是招待不周,不该再让她搭上人情。
方靖本想拒绝,话还未出口,就被母亲抢先打断:“好。”
兰穗岁要来纸和笔写了一封信。
交给方柏让他尽快送往客栈。
若派人传口信,以应纾年和白漓宴那谨慎的性子,怕是难以轻易相信。
唯有看到她的亲笔书信,他们才会放下戒备。
方?吩咐下人从账房支取一笔银子,还给上门讨债的人,不能再将他们晾着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并无过错。
地痞流氓感激涕零,道谢后便跟着下人离开了房间。
纷纷感叹不愧是让人敬重的镇国大将军,如此明事理,从不仗势欺人。
诸事安顿妥当,方家人齐聚正堂。
方黎皓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二哥站在一旁,其余人等纷纷入座。
下人奉上茶水后,便悄然退下。
方?自始至终的目光都落在兰穗岁身上。
将她的情况问了个遍,从出生地到父母,再到是否有兄弟姐妹,几乎把底细摸了个透。
兰穗岁心中虽满是疑惑,还是礼貌地逐一作答。
总感觉方?的态度颇为怪异,既热情又透着一股疏离感,仿佛想从她身上探寻些什么。
又不是单纯地了解儿子的妻主,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两人初次见面,为何会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
兰穗岁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母亲以前见过我吗?”
方?摇了摇头:“没见过。”
她紧接着又补充:“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兰穗岁恍然大悟,唇边泛起一抹浅笑。
原来如此。
方?眸光深邃,仍不死心地追问:“你母亲可曾离开过上仙州?”
兰穗岁陷入沉思。
从村中乡邻处听闻,兰岚没离开过天水郡。
她年轻时是否有过远游,却无从知晓。
为求稳妥,并未把话说绝,只含糊回应:“不清楚,从未听她提及过。”
方?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揣测。
或许,她的母亲真与圣上有过一段过往。
不然,这相似的脸该作何解释?
难道当真只是巧合?
方?问:“那她可曾谈起过往事?”
兰穗岁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十岁之前的记忆早己模糊不清。
十岁后,她跟随游方道士,山高水远,与兰家彻底断了联系。
再度归来时,首接在里正处立了女户,与兰岚的关系陌生人都不如。
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眼底的探究愈发浓。
方黎木岂会看不出母亲的异样。
他看向轮椅上的方黎均,转移话题道:“二哥,待会儿你可要好好配合。”
方黎均坐在轮椅上,偏过头满脸都是憋屈,他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将他点穴捆来的主意还是兰穗岁出的。
方家人正愁眉不展,怕方黎均性情执拗不肯配合医治,请来神医也是无计可施。
兰穗岁听后只是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他若不肯,便让他不得不肯。他不过是个伤患,难道还犟得过身强体健的人。首接点穴绑在床上,每日灌药便是,总有法子让他配合。”
此言一出,方家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就没想过采用强制手段。
方黎均是病患,需悉心呵护
他的意愿自然是顶顶重要。
有时若能跳出那既定思维,问题反倒能迎刃而解。
方家上下对待方黎均,哪个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正是过度的在乎,才让他们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到了午膳时。
下人们鱼贯而入,将那一道道精致佳肴依次摆上。
方黎皓年岁尚小,照料起二哥来却是极为细致且有耐心。
端着饭一勺一勺的喂,嘴里还不停地哄着。
其余人则默默用餐。
只听得碗筷相碰声和细微的咀嚼声。
没过多久,一阵稍显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方柏引着一个身着绯红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身影嗖地一下扑进了兰穗岁怀里,脑袋还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妻主!我们三个时辰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