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煦的脸抽搐了一下,仅存唯一一丝的理智彻底被狂怒所取代。
在她看来,无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个藏头露尾的人,竟敢当众提及她最痛恨的伤疤,还假惺惺地送药!
“找死!”凤卿煦人瞬间冲了出去。
她要亲手撕烂碍眼的幂篱,要看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脸!
是故作神秘,还是一个丑八怪,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白漓宴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冽,身形一晃就挡在了兰穗岁身前。
见又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出来阻拦。
气质与方才那两人截然不同。
凤卿煦心中妒火更盛。
这女子究竟是何来路?
身边竟有如此多的绝色男子相伴?
恨不得立刻将这些男子全都抓回府去。
“滚开!”凤卿煦怒喝,手下招式却丝毫不停。
兰穗岁拉了白漓宴一把,示意他退下,自己则迎着攻势而上。
凤卿煦毕竟是女子又是公主,白漓宴出手会有诸多顾虑,知晓他定有分寸,就怕二公主下手狠毒。
麻烦是冲着她来的,那便由自己解决。
凤卿煦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招招狠辣。
但出手略显生涩,根基不差却疏于勤练,更缺乏真正的生死搏杀经验。\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兰穗岁则完全不同,她的身法轻盈迅猛,每一招每一式都首中要害。
最开始,二公主还凭借着狠劲略胜一筹。
数十招过后,兰穗岁逐渐适应了对方的节奏。
她身形愈发矫健灵动,出手也愈发精准刁钻。
时不时在凤卿煦身上招呼一下。
力道控制得极妙,既能让对方感到疼痛,却又不足以留下明显的伤痕。
凤卿煦越打越是心惊,她自幼习武,后来逐渐荒废,但也不是寻常人可比。
却没想到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对方出手极有分寸,是个心思缜密,极为难缠的聪明人。
久攻不下,反而屡屡被对方戏耍。
凤卿煦的怒火烧得更旺。
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
她怒吼连连,招式越发疯狂,却也因此露出了更多的破绽。
兰穗岁运用空气刃卷席一阵风。
凤卿煦只觉眼前一空,帷帽落地。
她狰狞可怖的毁容脸,骤然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暴露在无数或惊恐好奇的目光中。
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
凤卿煦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脸。
极致的羞愤与暴怒涌上心头,凤卿煦怒吼:“我要杀了你!”
“你要杀了谁?”
一道清冷声音自身后传来。^x-i,n?d\x~s+.¨c_o\m′
语调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凤卿莜在接到手下密报后,匆匆赶来的。
说是兰穗岁与凤卿煦在城门口起了冲突。
这位兰娘子当真是个人物,走到哪里都能掀起风浪。
入凤都第一天,就惹上了最令人头疼的二公主。
将此人招揽,未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平静了。
二妹的残暴乖戾,连她这个长姐有时都感到棘手。
若非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实在懒得理会这摊浑水。
坐山观虎斗,看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岂不更有意思。
费尽心思才布下的棋子。
可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凤卿煦听出是长姐的声音,心中怒火稍歇,但屈辱感更甚。
狼狈地弯腰,飞快捡起地上的帷帽。
重新遮住不堪的脸,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她语气依旧不善,带着浓浓的怨气:“大姐姐要多管闲事?”
凤卿莜目光在兰穗岁身上停了一瞬,唇边扬起一抹和善的笑:“二妹,今日的事便给我个面子,就此作罢如何?你瞧瞧,这么多人看着,耽误了百姓进出城,明日早朝,御史台老顽固又要参你一本,扰乱城门秩序了。”
凤卿煦却是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
这些年来,弹劾她的折子还少吗?
堆起来都能烧火了。
父皇一日在位,她便无所畏惧。
最初被告御状时,也曾忐忑不安,惶恐不己。
但父皇一次次的纵容与偏袒,无形中助长了她的气焰,也扩大了脾性的残暴。
时至今日,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她疑惑的问:“大姐姐与她相识?”
凤卿莜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分量十足:“是我的贵客。”
凤卿煦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随即恍然大悟般地嗤笑:“我说她怎么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仗了大姐姐的势!就说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凤都城门口与本公主叫板。”
凤卿莜脸上的笑容未变,眼神却冷了几分:“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二妹,我的人你动不得。”
凤卿煦呼吸一滞。
她这位长姐,平日里最是会做表面功夫。
在人前总是一副姐妹情深,宽厚和睦的模样。
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也多半会满足。
今日为了一个外人,要撕破脸皮还是头一遭。
凤卿煦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既然大姐姐开口了,这个面子我自然要给。她让我当众失了颜面,打算如何补偿我?”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退让,凤卿莜心中微松:“二妹想要什么补偿?”
“我还没想好。”凤卿煦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得意,“不过,大姐姐府里的好东西可不少,改日我定要亲自上门,好好挑选一番,大姐姐可不许心疼。”
凤卿莜笑了:“这些年从我府里搜刮的好东西还少吗?父皇赏我的十件倒有八件进了你的库房。”
凤卿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谁让大姐姐最疼我呢!”
得了台阶,又得了许诺,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她不耐烦地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都让开,别挡着道!”
一声令下,出行队伍向两侧避让,空出了足够通行的道路。
应纾年见状,沉稳地指挥着,让马车缓缓入城。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城门口,秩序迅速恢复,道路一下子通畅起来。
兰穗岁与凤卿莜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表达了谢意,便先行告辞。
几位夫郎与妻主乘坐同一辆车,生怕又出什么岔子。
应纾年提议道:“妻主,住客栈恐怕多有不便。我在凤都一处宅子,可以暂时作为我们的落脚处。”
兰穗岁点头,她己经取下了幂篱,露出了清丽的容颜。
伸手掀起车窗的帘子一角,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景象。
凤都,果然是富贵迷人眼。
宽阔平整的青石街道上,车水马龙。
往来行人的衣着光鲜体面,处处透着盛世繁华。
凤都的街道修建得极宽,足以容纳多辆马车并排行驶。
对面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车窗内探出,似乎只是不经意地往外望。
这一眼恰好看见了兰穗岁,视线牢牢锁定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