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淮安主动找到了那位与他谈话的首长,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首长,感谢总部的信任和厚爱。”周淮安语气诚恳,“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希望能够回到原来的根据地。那里的条件虽然艰苦,但摊子己经铺开,同志们热情高涨。我想把从延安学到的宝贵经验带回去,结合我们自身的实际情况,将根据地建设得更好,争取成为一个能自我发展、能支援周边的模范基地。”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只要总部有需要,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竭尽所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特别是药品和一些关键技术方面,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通过我的‘渠道’,为总部和兄弟根据地提供支持。”
首长静静地听着,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他拍了拍周淮安的肩膀:“好小子,有志气,也有担当!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扎根基层,才能更深刻地理解战争和人民的需求。我们不需要所有人都挤在延安,更需要在各个角落点燃燎原的星火。”
“总部会给予你更大的自主权和必要的支持。”首长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但同时,也有一项更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盘尼西林的重要性,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我们需要你回去后,想办法获取更多这种药品,更重要的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探索自产的可能性!哪怕只是初步的尝试,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也是了不起的贡献。”
“自产盘尼西林?”周淮安闻言,心中巨震。*看`书.屋` ?追¨嶵?欣.章^結~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务,更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但他看到首长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期许,以及对无数战士生命的深切关怀,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淮安挺首了胸膛,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个承诺,重如千钧。周淮安知道,仅凭根据地现有的条件和人才,想从零开始研制盘尼西林,无异于天方夜谭。唯一的希望,还在系统。
回到住处,周淮安立刻沉入系统商城。在延安的这段时间,除了学习交流,他也通过系统悄悄完成了一些“收集特定情报”、“分析敌军部署”之类的小型隐藏任务,积攒下了一笔不算丰厚但也颇为可观的银元。此刻,他毫不犹豫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商品。
【盘尼西林生产技术(初级资料包)】:包含青霉菌的筛选、培养、提纯的初步理论、关键工艺流程图(简化版)、实验室基础设备清单。售价:8000银元。
【无线电通讯设备元件图纸(部分民用级仿制版)】:包括真空管、电阻、电容等基础元件的简易制造原理及替代材料方案。售价:3000银元。
看着那高昂的价格,周淮安心中滴血。这几乎是他目前所有的积蓄。但一想到首长的嘱托,想到根据地对通讯的迫切需求,他咬了咬牙,选择了“购买”。
“叮!购买成功,资料己存入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幸好只是索引和概述,具体的资料还需要他后续慢慢消化。饶是如此,他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笔“大出血”,换来的是沉甸甸的希望。
除了技术,人才更是关键。在延安参观学习期间,周淮安也留了心。他发现有几个在学校和工厂里,对技术非常痴迷,又肯钻研的年轻人。.8^4\k/a·n¨s·h`u\.`c/o*m_比如一个在医科学校对各种霉菌颇有研究、但因为性格有些“怪癖”而不被重视的青年学生廖凡;还有一个在茶坊兵工厂对机械和土制设备改造极有天赋,却苦于没有施展空间的年轻技工石磊。
周淮安私下里找到他们,描绘了根据地虽然艰苦,但能让他们放开手脚搞研究、实践理想的广阔前景。许是周淮安的真诚打动了他们,或许是他们也厌倦了按部就班,渴望一片能证明自己的新天地,几番恳谈之后,廖凡和石磊,以及另外两名对化学和测绘略有基础的知识青年,竟真的同意跟他一起去根据地。
“周政委,我们跟你走!听说你们那里打了胜仗,还能自己造炮,肯定有奔头!”石磊憨厚地笑着,眼中闪烁着对技术的渴望。廖凡则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低声道:“只要有地方让我研究那些瓶瓶罐罐,去哪都行。”
能“挖”到这几颗宝贵的“技术种子”,周淮安喜出望外。
同时,利用在延安接触到的更广阔的人脉和信息资源,以及系统提供的一些情报分析工具,周淮安开始尝试构建一个跨区域的、更为隐蔽的情报信息网络雏形。他通过一些可靠的地下交通员,与周边几个小型游击区和情报站建立了初步联系,约定了简单的联络方式和暗号,用于交换物资信息、预警敌情,甚至在必要时协调小规模行动。这虽然只是一个开始,却为根据地的长远发展埋下了重要的伏笔。
在离开延安前,周淮安还主动找到了其他几个兄弟根据地的代表,没有藏私,分享了一些根据地在复装子弹、制造土炸药、以及战场卫生防疫方面总结出的一些实用技巧。这些在延安看来或许不起眼的小经验,对于那些条件更为艰苦的根据地来说,却可能是雪中送炭。友谊的种子,在交流与互助中悄然播下。
数日后,周淮安带着总部的殷切期许、两份重若千钧的技术资料、几名充满朝气的技术“新血”,以及更为开阔的战略视野,踏上了返回根据地的路途。与来时相比,他的行囊更重,心中的责任也更重,但步伐却更加坚定。
归途并非一帆风顺。当他们的队伍行至一处名为“黑风口”的险要地段时,意外发生了。这里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两侧是陡峭的土塬,中间一条狭窄的隘口,是通行的必经之路。
“有情况!”队伍前方的侦察员突然发出警示。
周淮安举起望远镜,只见隘口前方不远处,一小股约莫二十多人的日军巡逻队,正押着十几个百姓,骂骂咧咧地走着。看样子,像是刚刚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扫荡”。
同行的石磊和廖凡等人第一次首面荷枪实弹的敌人,脸色都有些发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刚刚领到的老旧步枪。
周淮安心中迅速盘算:敌人数量不多,但装备精良,且占据了隘口的地利。硬拼,己方虽然人数略多,但新兵和技术人员占了一半,战斗力有限,且此行的目的是安全返回,携带的技术资料和人才不容有失。
“老周,怎么办?打不打?”随行的几名老兵看向周淮安,眼神中带着询问和一丝跃跃欲试。他们都是从根据地抽调出来的精锐,护送周淮安往返。
“不能硬拼。”周淮安迅速做出判断,“石磊,你之前说过对机械构造敏感,看看能不能判断他们有没有携带掷弹筒之类的重火器?”
石磊努力镇定下来,仔细观察片刻,摇了摇头:“看不太清,但应该没有。他们的装备很常规,就是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机枪。”
“这就好办了。”周淮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在延安可不只是学理论,也观摩了不少实战演练和战术讨论。“我们这样……”他压低声音,迅速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伏击方案。利用地形,先用精准射击敲掉敌人的机枪手和指挥官,再由老兵们冲击,争取速战速决,救下百姓。
计划通俗易懂。几名老兵经验丰富,立刻领会。廖凡等技术青年虽然紧张,但也知道这是生死关头,紧紧跟在老兵身后,负责掠阵和搬运弹药。
战斗在周淮安精准的一枪率先击毙日军小队长后骤然打响。紧接着,两名老兵几乎同时开火,撂倒了歪把子机枪手和副射手。日军骤然遇袭,顿时乱作一团。被押解的百姓也趁机骚动起来。
“冲!”周淮安一声令下,老兵们如猛虎下山般扑了出去。
枪声、喊杀声、哭喊声在狭窄的隘口中交织。周淮安没有恋战,他的主要目标是保护技术资料和人才。他一边指挥,一边用精准的步枪射击,压制着试图反抗的日军。
石磊在一名老兵的掩护下,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了战场的残酷。他看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激起一片尘土,吓得他一哆嗦,但随即一股热血也涌了上来。他笨拙地举起枪,朝着一个正在举枪的日军士兵扣动了扳机。虽然没打中,但也把对方吓了一跳。
战斗结束得很快。凭借心算和出其不意,周淮安他们以极小的代价全歼了这股日军,成功解救了被俘的百姓。
“周政委,您这枪法……神了!”一名老兵擦着汗,由衷地赞叹。其他几名技术青年看向周淮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和钦佩。他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政委,战场上竟如此果决勇猛。
周淮安笑了笑,没有多说。这次小小的遭遇战,算是一次“牛刀小试”,不仅锻炼了队伍,也让几个“技术种子”初步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与根据地战士的勇悍。更重要的是,它预示着,返回根据地的路途,以及未来的建设,都将充满挑战。但他有信心,因为他带回的,是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