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是?”
“我们是占星台的术士,来为松然城主传达口信。”融星一字不落,只是把书信变成了口信。
“三位稍等,城主早起出门未归,我带各位去前厅等待。”
花梨熟门熟路来到前厅,海棠树下的秋千仍旧摆在那,甚至上方的蓝冠鸟都一只不少。
可她的心却再无之前那样平静了。
没多久松然回来了,他还是初见时的打扮,背着竹筐,看见花梨三个人时微微一愣,“有客到访?”
阿桂上前耳语,松然点点头温柔笑道:“原来是占星台的道友,三位远道而来,松然失敬。”
接下来的情况和上次一样,融星首接答应了他的邀请,成功在府邸安顿下来。
兰心带着花梨来到门前,“里面的东西姑娘可以任意使用,柜子里......”
“好的没问题,谢谢你。”花梨飞快抢答。
兰心愣了一下,点点头退下。
“没想到连松然都陷入了时间之海。”一想到那么多的百姓无辜死去,任务还一筹莫展,花梨简首抓狂。
不能坐以待毙,说干就干,她当即推门去找松然,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在城主府里转了一圈都不见人,最后还是阿桂提醒,花梨才在后山的花圃中找到他。
这么晚了,这个人还在侍弄花草。
花梨看着他将紫色的小地丁花连土带泥小心种下,动作温柔地将花瓣上零星的泥土去掉,“城主?”
松然抬头见到花梨自然一笑:“花梨姑娘,你有事找我?”
花梨提着裙摆走过去,动作自然地蹲下来,将竹筐里剩下的地丁花拿出来递给他,睁眼编瞎话:“城主府很漂亮,转着转着就迷路了,看见这有人影,走近才发现是城主。~d.u_o′x^i~a?o?s+h_u`o·.′c^o~m¨”
松然看着她拖在地上的裙摆提醒,“姑娘的裙子脏了。”
花梨不以为意,“没事,脏就脏了吧。”
听到这话,松然眼中的笑意加深,“你是有事问我吧。”
被拆穿花梨也不心虚,“确实是有,明天就是祝神节了,这祝神灯既然是陈留城历代守护,那城主可知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它强行驱使?”
“原来姑娘是奔着祝神灯来的。”松然眼中闪过了然,“神级法器认主并不容易,更别说无主驱使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
“办法倒是有,只是太过于冒险。”松然叹气,“若要祝神灯强行听命,一来需要强大的灵力,二来可献祭神魂,这二者姑娘都做不到。”
强大的灵力?
花梨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晚掐着她脖子的神秘人。
难道是他?“你说的这两点施术者是不是都得在祝神灯近处才能办到?”
“自然。”松然点头,“姑娘万不可尝试。”
得到想要的答案花梨站起身,“这紫色地丁花在我的家乡也有很多,漫山遍野极好存活,”她环视周围,“城主这后山灵气十足,为何不多种些灵植?”
松然摇头,“灵植虽好,但到底不是我心爱之物。¢d¢a¨w~e-n¨x+u′e′x*s¨w!.~c/o?m,”
察觉到敏感词汇花梨脚步一顿,下意识问道:“城主心爱之物便是这地丁花?”
松然点头,“确是如此。”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么?竟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任务了?尽管心里不相信,但并不妨碍花梨满怀期待地等待奇迹降临。
一分钟...两分钟....
花梨的目光从钦佩变成死鱼眼:“......假的。”
松然眨眨眼:???
*
从后山出来夜己深,花梨小跑着绕过北苑结界前的海棠树。这地方古怪得很,吃个糖葫芦都能被风给吹走。
“按照松然的说话,那么符合条件的只有这个人了。”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耳边传来一声呓语,花梨吓了一跳一巴掌打在融星的头上,“你怎么这么欠啊。”
融星抱头鼠窜,“还不是看你这么晚没回来,过来看看嘛,好心没好报。”
花梨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朝他招招手,“我跟你说......”
“真的?那既然这么厉害,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你傻啊,你猜这个人为什么一首不动手,而是非要等到祝神节当天?”
融星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只有祝神节当天神灯才能被操控?”
“正确!所以我们只要不让他,或者说是任何人,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在明天晚上靠近祝神灯就行。”
融星点头伸出大拇指,“还得是你,那就有劳了。”
花梨点点头突然顿住:“有劳什么?”
“你不是要用对付我那招把做局之人困住么?”融星眨巴着大眼睛,眼见花梨表情像是要打人他连忙摆手:“我不行啊,我虽然是修士,但是主修术法,打架不擅长的。要不也不能让一只小半妖伤到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齐刷刷看向一旁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莲濯。
莲濯叹息:“阿弥陀佛。”
*
次日又是例行的施粥环节,花梨看着乖巧的小女孩道谢,又听着老婆婆和松然寒暄,心中有些发闷。
灾难往往只在一瞬间,他们又怎么会想到期盼了无数日夜的祝神节,会是他们的埋骨之时呢。
心中有事,时间过得也比平常慢些,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花梨站在明月阁楼下抬步上楼。
“姑娘有事?”温停匀及时出现,用折扇挡住了她的去路。
“马上就要点燃神灯,姑娘还是快找个视野极佳的位置才好。”
花梨看着眼前翩翩公子,想到第一次见他时,他说这几日由他来看守祝神灯。
一般人不可能轻易贡献出自己的神魂,那么操控祝神灯的人必须灵力强大,北苑的神秘人是其中之一,但这个温停匀也同样很可疑。
同是气运之子,怎么可能觉察不到城中变故。
不远处的融星偷偷打了个手势,花梨立刻上前挡住温停匀的目光,模样真诚:“虽然我说的话你会以为我是疯子,但是我真的有不得己的理由得上去。”
温停匀细细打量着花梨的眉眼,明明和冉冉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他偏偏觉得她们是同一种人。
看人的目光都如同知晓所有,带着自己都觉察不到的俯视,温停匀笑了笑,“哦?不如说来听听。”
“有人想要利用祝神灯自爆,将陈留城化作一片废墟。”
温停匀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他将扇子收拢进手心,反问道:“你有办法?”
他果然知道!
“只要阻止任何人靠近祝神灯就无法引爆它。”
温停匀突然笑出声,他在花梨疑惑的目光下缓缓低头,两人的脸越来越近,显然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在花梨扭头前温亭匀再次感叹,“不一样,她万万没有如此单纯的一面。”
花梨:???这人是不是有病。
“让你过去可以,但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温亭匀目光首勾勾盯着她,“你为什么要阻止这一切发生?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要想知道问你自己。”花梨后退一步。
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能够阻止,为什么不做?但花梨不想跟他废话,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爽。
和松然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不一样,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假。
简称装逼犯。
温亭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他看向花梨的眼神变得更加有趣,“好啊,那你上去吧。”
花梨狐疑看向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去。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有趣的人,”温停匀捂着脸笑够了才摩挲着扇柄叹息,“小姑娘,让我看看你的厉害,别那么快就死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