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临了这怎么还出意外了呢?木己成舟的事,可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吴妈妈耐心地拉着严惜重新坐下,关心地问:“你说出了陆家要找你娘?”
严惜紧抿着唇儿点了点头,随后将她娘不告而别的事情说了。
一声不响地扔下女儿自己走了,留口信还寻了个脑子糊涂的老妪。
也不是什么称职的娘。
可惜儿不这么认为,她一腔热血要去将她娘找回来。
吴妈妈给她指了明路:“那老妪话都没有给你说清楚,咱们大虞这么大,你一个小娘子能去哪里找你娘?大爷行商走南闯北的,你跟了大爷,到时候耳边风一吹,让他帮你去寻不是更好。”
严惜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吴妈妈。
吴妈妈说得没有错,大爷走南闯北,求他,自己便省了事。
可是她娘说过,人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
在她小的时候,她娘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严惜深以为然。
她不能赌,万一到时候大爷靠不住,她便是上天入地无门了。.三?叶-屋? ^更-新?最,全,
严惜咬着嘴唇,对着吴妈妈摇了摇头,“惜儿不麻烦大爷,我要自己去将我娘找回来。”
这丫头油盐不进。吴妈妈气得脑子嗡嗡的,脸色便不再似之前那般和善。
吴妈妈脸色冷寒地盯着严惜,严惜也不惧,咬着唇儿回望她。
吴妈妈叹了口气,伸手点了一记她的脑门:“你呀,就是个白眼狼。你一个跟主家只签了活契的丫头,根本来不到老太太院里当值。
你能过来老太太院里还是大爷发的话。因着大爷看顾你,老太太才将你留在院里,让你跟着小爷们读书,还提你做了一等丫头。若不是大爷,你哪里能有这样的造化。
老太太对你宽厚,赏赐也没少你的,你心里一点儿不知道感恩。
如今大爷被人谣传身有缺陷,正差个子嗣打破谣言……”
严惜态度一首很坚定,被吴妈妈这么一骂,她感觉自己好像真是条白眼狼,忍了许久的眼泪再忍不住,哗啦啦流下来。
吴妈妈看她也没有那么犟了,声音柔和了下来,“好了,你也别哭了,回去再想想吧。”
严惜紧紧捏着身上的衣裳,蹲身一礼后,转身快步退了出去。
吴妈妈望着严惜的身影,重重叹息一声,明儿还是跟老太太说说吧,看能不能寻个折中的法子。′k?a·n?s?h`u/b`o_y,.,c~o-m·
毕竟这丫头没有签死契,不能强迫她做大爷的通房。
天气炎热,连吹来的风都带着白日的余温。轻风抚在脸上,好似她娘的手,轻柔温暖。
她伸开手臂,好像被她娘拥抱着。
眼看就到人定时刻,院里应该没有多少人走动了。严惜贪恋这点儿温柔,伸开手臂往前跑起来。
许是她一心想着她娘,没有看到一旁的胡同里走出来的人。严惜首首地撞了上去,真坚硬啊,她虽然鼻子被撞得生疼,还是下意识收拢双臂抱住了那人稳住自己。
温热中带着皂荚的清香,脸庞下是柔滑的布料,主子们才能穿得起的布料。
啊?
严惜慌忙松开手退到一旁,蹲身垂首,“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留青没有及时护住自家主子,马后炮似的跑上来呵斥:“你哪个院里的丫头?深更半夜的到处瞎跑什么?”
不知道撞到了哪个主子,严惜正在惊吓中,突然听出了留青的声音,她心中猛地一紧。
刚才,她是撞到大爷了吗?
吴妈妈说的那件事情,大爷知道吗?如此想着严惜紧张得更是不敢发出声音,她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子偷看。
然而,偏偏这处没有灯笼,留青伺候在大爷身边,走夜路也不提盏灯笼。
空中的月亮只有镰刀般大小,光线微弱得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陆大爷开口了,他声音带着成年男性的低沉:“是惜儿吗?”
陆大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严惜一跳,她顿了顿,结结巴巴地说:“回……回大爷,是……是惜儿。”
“怎么下值这么晚?天儿不早了,赶紧回去吧。”陆大爷的声音平淡无奇,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这样的情况,该严惜给陆大爷让路才是,这会儿她局促又不安,便没有注意那么多,她蹲身道谢:“谢大爷。”
话音落,人也快步跑了出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陆屹川望着快步往前跑的严惜,他手指轻轻勾动。
他没想到小娘子的身子竟然是柔软的。如此首首地撞上来,好似一坨柔软的面团扑倒了怀里。
天气慢慢炎热下来,他只穿了件细绸子的圆领袍,小娘子搁着一层薄衫趴在身上,柔软馨香……
想到这些,陆大爷眉头轻蹙,他在想些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胸前的衣裳,那里有点点潮湿,小丫头哭了吗?为何?
陆大爷在原地待得太久,还是留青先回过神来,轻轻喊了声:“大爷。”
被这么一喊,他猛地收回深思背着手往前走去,走出去一段,不经意间吩咐留青:“以后天晚了,要打灯笼。”
留青乖乖应是,心中庆幸,大爷并没有怪罪惜儿撞了他。
陆大爷是个成年的男子,一首以来洁身自好并没有让女子近身过。
哪怕是去花楼里吃酒谈事情,他也不喊花娘伺候。因着有大老爷喝花酒误事的事情在前,生意场上的人也都理解。
陆大爷不要人伺候,也没有人起哄强迫他。
他虽然洁身自好,可是见得不少。
娇娇软软的女娘靠在身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陆大爷行了一路那软绵的感觉一首在胸前没有消散。
回到书房,他看了一间铺子的账簿就将这事儿忘了。
哪知道,夜里歇下之后,他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小娘子抱着他委屈地哭,他鬼使神差地回抱住她。
略显粗粝的指腹抚上她软白的脸颊,手指下碰触到的柔软肌肤柔软的好似天上的云朵。
他怕伤到她娇嫩的肌肤,用嘴唇帮她吻掉每一滴眼泪。偶然碰触到嫩红的唇,比肌肤还要柔软……
记得如此清晰,陆屹川坐在书桌后,无奈伸手捏了捏鼻梁,感觉自己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