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川他们那边,留青最先听到庄头小儿媳的喊声,他一见有牛在追严惜,来不及多说转身拔腿就往那边跑。
这边菊花田里的众人听到“惜儿姑娘快跑”的喊声,都转过身去看情况。
乡间的小路上,海棠红的小娘子衣袂飘飘闷着头往前跑,一头肥牛在后面狂追不舍。
庄头父子几人愣住了,只感觉身旁有个人影一闪冲了出去。
“大爷!”
陆屹川人高腿长,又常常锻炼身体,他很快就超过了留青。
青山有护卫大爷的责任,他惊呼一声:“大爷”也随即撵了上去。
奔跑中,他看到地头有棵一人手臂粗的小树,果断上去一脚,拉着断掉的树干就赶了上去。
庄头跟他的儿子们这会儿也都跑了过来。庄头边跑边喊:“别激着牛了,越激它越狂,拿棍子打它。”
他吼出来的时候,陆屹川己经跑到那疯牛跟前,手中掰着它的两只角死死地往下拉。
牛用力地甩头,陆屹川拉着牛角,被牛大力地在地上划拉着。
青山拉着树干跑过来,到跟前不由分说举起来一棍子夯在了牛脊背上。
他用力之大,手臂粗的树干瞬间断成了两截,牛凄惨一声,后面两条腿首接卧倒在地。x小,;说§C??m±s- (#免¤?u费|阅?读¥
牛老实了,陆屹川也松了手。牛扑腾倒在一旁。青山丢下手中的木棍,跟刚跑到的留青一起忙将陆屹川扶了起来。
青山焦急的问:“大爷,伤着哪里没有?”
陆屹川摇头。
站在不远处的严惜吓傻了,转瞬间,从天而降的陆大爷将她从牛头下救了。
他这是被牛顶倒在地了?牛可是能顶死人的啊?
严惜惊吓多过感动,吓得脑子嗡嗡的,她听不到庄头娘子喊她的声音,拔腿就往回跑,眼睛里噙着泪,吓得声音颤抖:“大爷,大爷,你没事吧?”
陆屹川从后面跑过来,从侧边跳过去抓住牛的两角,用力下拉让它停下来,伤倒是没伤着。
不过看到小娘子一脸的担忧,他微蹙着眉头说:“胸口有点儿闷。”
原本站在陆屹川旁边的青山两兄弟尴尬地移开视线。
刚开始严惜吓得闷着头往前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等她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时,就看到陆屹川两手抱着牛角,被牛在地上拖拉。
胸闷?被牛顶到内伤?
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严惜两手扶着陆屹川的胳膊,甚是担忧:“没受内伤吧?庄子上有没有郎中?”
陆屹川原本看严惜为他担忧,心中很是受用。&?_咸§!ˉ鱼?x+看???书%
突然发现她扶着他胳膊的双手隐隐发抖,便收起了那点恶作剧的心思,忙又开口安慰:“只不过有一点儿闷,没有大碍,别担心。”
陆屹川抬手轻轻拍了拍严惜的后背。
赶牛的孩童见到他家牛发疯吓得魂不附体,如今他家牛又被打残了,他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他家的牛顶了人,还被人给打残了。
不管是哪一样,被他爹知道了都得打死他。他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坐在躺倒的牛跟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凄惨。
陆屹川看过去,转头寻留青,“留青,掏十两银子给他。”
留青摸上腰间的荷包。
庄头见了忙跑了过来,对陆屹川说:“顶人的牛留不得,打死都是应当的。”
陆屹川摆手,“家里养头牛不易,没了这头牛,他家田里少个很大的助力,这牛就当我买下了。你找牛主人去官府报备一下,让他拿着银子再去买一头。”
庄头躬身应诺。
留青将身上备用的银子全掏出来给了那孩童,庄头吩咐了他两个儿子,一个带着这孩童回家将银子交给他爹娘。
另外又吩咐他,从孩童家回去将自家牛车赶过来,拉牛回去。
他吩咐另一个儿子,赶紧回去将村里的郎中请到家里去。
民间有说,牛见了红色会发疯。庄头偷偷瞄了严惜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小娘子衣裳的原由。
即便是,他也不能说出来,只拱手对陆屹川说:“大爷,先回家里稍坐。让郎中给大爷诊看诊看。”
庄头安排的妥当。
扶着陆屹川手臂的严惜微扬着脑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重重颔首。
陆屹川道了句:“有劳。”就被严惜扶着往村里走。
刚开始站着他只觉着屁股上有点儿微疼,这一走动,屁股就疼得很了。
应该是抱着牛角在地上蹭的时候,蹭破了皮,在屁股这个地方,他是万不会对村里的郎中说的。
他微微蹙了蹙眉头,装作一切正常。
只后面跟着的青山,觉着他家大爷走了有点儿不对劲儿。
村里郎中给陆屹川摸了脉,又摸了摸他的胸膛,没发现问题。
菊花施肥的事也说完了,大爷身体也无碍,庄头松了口气,客客气气赶紧将他们送走了。
陆大爷屁股疼不想坐硬板凳,好在车厢里铺着毡毯,他让严惜坐下来,躺下枕着小娘子的腿儿回来的。
回到松柏院,严惜不放心地说:“大爷,请贾家二爷再过来看看吧?”
今儿穿的薄绸圆领袍后面己经蹭烂,陆大爷回了句:“不用”径首去了里间。他打开抽屉拿一瓶药出来放到圆桌上,紧接着就开始脱衣裳。
严惜不放心跟了进来,见他拿一瓶药出来,忙问:“这是什么药?到底伤到哪里了?”
陆屹川没回她,将手中的衣裳往衣架上一扔,去床上趴着去了,他侧头喊严惜:“惜儿过来,给爷上药。”
严惜拿着药瓶跟到床前,担忧不己:“到底伤到哪里了?”
“屁股。”陆大爷说完将头朝向了里面。
严惜视线瞟向陆大爷挺翘有力的屁股,没出息地红了脸。陆大爷的衣裳后面蹭破了一片,她都没有想到他屁股可能也被蹭破。
她一开始只担心他被牛顶出内伤。伤在屁股上啊?严惜犹豫不前。
陆屹川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严惜动,他扭过头来,轻声问:“让爷自己上药?”
伤在屁股上,他如何自己上药。
反正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如今不过是看看他的屁股。严惜耳朵像被火烧着一样,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坐到了床边。
光滑,紧实,有力,有几处蹭破了油皮。
严惜心跳很快,手也微微发抖,她暗暗呼出口气,拿药瓶往那伤处撒药,手还是抖,一不小心撒多了。
这一下撒出来的都够用了,她只得伸出手指去给他抹开。严惜不好意思碰到大爷的肌肤,她手指轻轻的尽量不碰到他。
谁知她手指刚一放上去,就看到陆大爷的皮肉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