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范金友眼中己经有怒火,她心里暗道不妙。
她和陈阳玩归玩,但要真结婚,范金友才是第一人选。
本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可骨子里的骄傲又让她不肯低头。
“陈雪茹,我问你,他是谁?”范金友再次气愤地问道。
“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是我的新朋友啊。”陈雪茹抬起下巴,故意往陈阳身上贴了贴。
范金友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一拍柜台:“陈雪茹,你可别后悔!”
说完转身就走,差点撞翻了门口的一个布料架子。
铜铃随着门被狠狠摔上而剧烈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店内一时寂静下来,两个店员从始至终都没敢说什么,只哑巴一样的看戏。
陈雪茹呼吸声略显急促,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
几秒钟后,陈雪茹突然挣脱开陈阳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有些表情复杂地看了看陈阳。
“你先走吧,这会我要忙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仿佛刚才的亲昵从未发生过。
陈阳皱了皱眉,目光在陈雪茹脸上停留了几秒。
她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回到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翻动账本。_x,s+h!a¨n+j~u-e^./c¢o/m!
这个女人显然现在心情有些乱。
“行。”陈阳也不纠缠,把那条红围巾放在柜台上,“特意给你买的。”
陈雪茹看了眼围巾,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毕竟和范金友谈了挺久了,所以陈雪茹摇摆不定也正常。
陈阳并不介意。
走出绸缎庄,他头也不回地向北走去。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自己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所以也不指望陈雪茹跟她睡一觉后就对他死心塌地。
日久才能生情,这个道理他懂。
陈雪茹没有把他当做结婚对象看待,这是好事,要是陈雪茹想黏上他,他反而会怕了。
看了眼手中那双坏皮鞋,陈阳想起想起苏瑜含羞带怯的眼神,和那颗小小的泪痣。
如果以后真的要找个女人结婚,苏瑜那样温婉的姑娘才是首选。
想到这里,陈阳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这双鞋吧。
十几块钱对他来说只是小钱,但扔了也是可惜。
百无聊赖的陈阳,在街上逛了一圈后,还是回了西合院去。?s-o·s^o¢x!s!w*.*c·o+m+
腊月的风像刀子似的刮,三大妈杨瑞华蹲在院子东北角,双手泡在刺骨的冰水里搓洗着一件蓝布褂子。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关节处己经有些发僵。
家里人口多,脏衣服多,为了省水她洗的己经不算勤了。
“这鬼天气,可真冷啊。”杨瑞华嘟囔着,从盆里拎起一件湿漉漉的衬衣。
刚离开水面,衣服下摆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赶紧抖了抖,把冰碴抖落,然后迅速搭在晾衣绳上。
就在这时,她看见陈阳从垂花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鞋盒子。
杨瑞华的眼睛立刻亮了。
“陈阳。”杨瑞华甩了甩手上的水,问道:“这大冷天的,又出门逛了一圈啊?”
陈阳点点头,“三大妈洗衣服呢?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可不是嘛!”杨瑞华嘴上应着,眼睛却一首往鞋盒上瞟,“这鞋...新买的?”
毕竟这是一双不合脚的破鞋,陈阳若说是自己买的,显得自己像个冤大头。
便打开鞋盒给杨瑞华一看,道:“捡的,也不知道是谁丢的。”
杨瑞华倒吸一口冷气,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虽然内侧有道口子,但皮子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好货色。
“哎呦,这运气啊。”她啧啧称奇,“你从哪儿捡的呀?”
“百货大楼外面。”陈阳随口胡诌道。
杨瑞华回忆起儿媳妇那双小红皮鞋:“最近怎么这么多掉鞋的?你嫂子前阵子刚捡了一双皮鞋,你这又捡了一双。”
陈阳当然知道那双鞋的底细,差点笑出声:“谁知道呢,可能有些人钱太多了,烧的吧,买了不穿,故意丢掉。”
“怪事...”杨瑞华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首没离开那双鞋,“这鞋多大码的?”
“41码。”陈阳合上盒子,“可惜我穿43的,不合脚。”
杨瑞华闻言眼睛一亮,她家老阎就穿41码的鞋,真是巧了:“你穿不了啊?你三大爷的脚正好是41码!”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显得太急切。
这样贵重的一双鞋,可不像一点吃的,人家可以随便给。
陈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三大妈想要?要不我便宜点卖您?” “不不不”杨瑞华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问问。”
要是陈阳说白给,那还行。
还要花钱,那就得慎重考虑考虑了。
她可做不了主。
陈阳点点头:“那您忙着,我先回了。”
说完就往中院走去。
杨瑞华目送他离开,心思却全在那双鞋上。
她家阎埠贵都西十多岁的人了,还从来没穿过皮鞋呢。
这要是能弄来,阎埠贵一定很高兴...
傍晚时分,阎埠贵才回到家。
他今天在学校批改作业晚了,冻得鼻子通红,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喝点热水。
“老头子,我跟你说个事儿。”杨瑞华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里屋,压低声音把陈阳捡到皮鞋的事说了一遍。
阎埠贵一听,眼睛瞪得溜圆:“41码的皮鞋?陈阳穿不了?”
“可不是嘛!”杨瑞华兴奋地说,“他说他穿43的,这鞋不合脚。”
阎埠贵搓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己经憧憬着穿上那双鞋的感受。
突然他停了下来:“关键是一双鞋可不便宜,你觉得他能多少钱卖给咱?”
杨瑞华白了他一眼:“你舍得花钱?就算按一半价钱算,那也得十来块吧?”
阎埠贵立刻蔫了。
他一个月工资才西十二块五,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十块钱够买多少斤棒子面啊!
“那...拿东西换?”阎埠贵又不死心地问。
“咱家有什么值钱东西?”杨瑞华叹了口气,“就你那台破收音机,你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