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黑漆漆的,各家各户都熄了灯。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中院,在秦淮茹家门口停下,抬手轻轻叩了三下。
“秦姐,是我。”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不一会儿门开了条缝。
秦淮茹披着件旧棉袄,头发散乱地垂在肩上,睡眼惺忪地问:“阳子?这么晚了......”
“李副厂长让你明天去厂里签字。”陈阳压低声音,“顶岗的事有眉目了。”
秦淮茹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困意全无。
她连忙把门开大些:“进来说吧。”
屋里没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秦淮茹摸索着要去点煤油灯,被陈阳拦住了:“不用点灯。”
“我......我得准备准备。”秦淮茹没想到顶岗的事这么快就有眉目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明天我穿什么好呢?”
“穿得干净一点就行。”陈阳道:“明天你跟我一起上班,不过你得把两个孩子安排好。”
“我找娄晓娥帮忙看着小当。”秦淮茹想了想又说:“棒梗自己能吃窝头上学。”
想到明天,想到未来,秦淮茹满是憧憬。/衫-巴\看^书/蛧_ ~已·发\布!醉·鑫?璋,踕\
想去顶岗这事她曾找过易中海,但易中海只是敷衍她,根本不给她办。
只有陈阳真正帮她办事,让她觉得感动极了。
这样的男人,真是十足的好男人。
就可惜自己己经是残花败柳了,也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报答陈阳。
“阳子,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要不.....”
陈阳己经很了解秦淮茹,一个眼神对视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自然陈阳也不会拒绝,毕竟他可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人。
“就在你家吧。”陈阳说道。
事后,陈阳悄悄离开了。
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体,摸黑翻找好了明天要穿的衣服。
毕竟明天签字后就能办完顶岗手续了,她想给领导留一个好印象。
她刚躺下准备睡觉,忽然听到棒梗的声音:“妈,刚才陈阳是不是打你了?”
棒梗的声音吓了秦淮茹一跳,魂都差点吓飞了。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老半天了。”棒梗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
“我听着陈阳在打你,但我没敢管......我怕他以后不给咱家肉吃了。\比/奇\中/闻¨网` `冕.沸?岳?黩!”
秦淮茹脸上发烫,尴尬地笑笑:“梗儿做得对,这事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哈,妈不怕挨打,挨打有肉吃。”
她接着赶紧转移话题,“明天妈要跟陈阳叔叔去轧钢厂,你自己热窝头吃,记得把小当送到娄阿姨那儿。”
“记住了。”棒梗翻了个身,想了想又问道:“妈,陈阳打你疼不疼?要不下次让小当替你挨打。”
“不疼,快睡吧。”
秦淮茹拍拍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次日天还没亮,秦淮茹就起床了。
她仔细梳好头发,换上那套蓝衣服,还特意抹了点雪花膏。
陈阳来敲门时,她己经等了好一会了。
“把傻柱也叫上。”陈阳低声说:“今天还需要用到他。”
秦淮茹听话的点点头,就去敲傻柱的门了。
傻柱被叫醒时一脸懵:“秦姐,这么早你找我有事?”
“我今天去轧钢厂办顶岗的手续,你也该上班了吧?”秦淮茹说。
“嚯,你顶岗的事办成了?”傻柱顿时来了精神,胡乱用水抹了把脸就跟上了两人。
他询问得知是陈阳帮忙办的顶岗,嗤之以鼻地对秦淮茹说:“秦姐,这事你该找我的!我要是帮你办,你现在都领着轧钢厂的工资了!”
傻柱最近在食堂对陈阳吆五喝六的,陈阳也不反抗,让他有点飘了。
这种吹牛逼的话,陈阳和秦淮茹也都分辨得出,因此两人都笑笑没说话。
三人摸黑出了西合院,朝轧钢厂走去。
到了厂门口,保卫科的人询问秦淮茹的身份。
陈阳递了根烟:“张哥,她是来办顶岗手续的,李副厂长特批的。”
保卫员老张看了看秦淮茹,又看看陈阳:“行啊小陈,既然是李厂长特批的,你就带她进去吧。”
三人进了厂里,先去了食堂。
秦淮茹在外面的餐桌旁等着,陈阳和傻柱则进去准备工人们的早饭。
“这事你怎么找的李怀德?那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傻柱一边戴套袖一边说。
此时刘岚还没来,食堂里就他们两个,所以聊起李怀德可以无所顾忌。
陈阳心想李怀德虽然不是好东西,但是你给了他好处他是真办事啊。
杨厂长虽然人挺好,但是太讲原则,太古板。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陈阳道:“李厂长是咱们后勤部的领导,我觉得找他更方便一点。”
傻柱看陈阳一眼,满是轻视之色,心说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上午八点多,陈阳带着秦淮茹来到李副厂长办公室门外。
走廊里静悄悄的,陈阳敲敲门,对李怀德道:“李厂长,秦淮茹来了。”
李怀德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闻言他抬起头,看到进门的两人,目光在秦淮茹身上转了一圈:“小陈啊,你先回食堂吧,这事我得单独跟秦同志交代。”
陈阳犹豫了一下,他本想陪着秦淮茹把手续办完。
但李怀德显然不想让他碍事。
陈阳早料到如此,他也有后招。
“那行,我先回去了。”
待陈阳走后,李怀德便把门关了。
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秦淮茹身边。
看到秦淮茹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笑着宽慰:“秦同志,别紧张嘛。先把这份顶岗申请表填了。”
给秦淮茹递文件时,李怀德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秦淮茹的手背,让秦淮茹浑身一僵。
秦淮茹强忍着不适,低头填表。
李怀德就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背上“指导”她:“这里要写你丈夫的工龄......这里写家庭情况......”
他的呼吸喷在秦淮茹耳畔,带着浓重的烟味。
秦淮茹的手腕首哆嗦,本就难看的字迹,写得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