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啥？不会是检查手上的伤口吧？
虽说伤口基本愈合了，但仔细瞧还是能看出痕迹的。
没办法，两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太子萧祁佑猛地抽出剑，寒光一闪，剑刃毫不犹豫地在两人手心上划过。
“噗”的一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滴滴答答地落入一旁的碗中。
“啊！”两人惨叫出声，双腿发软，连磕头求饶都忘了。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
他们脑袋一片空白，一会儿疯狂点头，一会儿又拼命摇头，整个人完全慌了神。
确实是被放血了，可哪是用剑啊？
当时柔嘉公主更狠，逼着他们自己咬破手。多亏他们机灵，偷偷藏了小刀，不然还真得生生咬破皮肉。
当时为防侧妃娘娘自杀，她屋里但凡有点尖锐的东西都被收得一干二净，哪怕是碎瓷片都不许留。
“是吗？是这样吗？你们说呀！”
“曦儿当时说什么了？柔嘉当时说什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当日为何没有禀报？”
太子萧祁佑步步紧逼，脸上的神情冷峻得可怕，每说一句，又挥出一剑。
两人的手上瞬间又添了几道血口子，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往下流。
两人疼得首抽抽，却又不敢大声叫嚷，只能呜呜咽咽地忍着。
小太监此刻红着眼，狠狠地瞪着大胖太监，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都怪你这蠢货，要不是你，咱们能落到这步田地？今天要是出不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要不是他说柔嘉公主会有赏赐，自己也不会屁颠颠地跑进来放血。
如今赏赐没有落到一分，白白放了一碗血，反而惹怒了太子殿下。
“说呀！”
太子萧祁佑双眼死死地盯着碗里的血，握着剑的胳膊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不仅麻木，还火辣辣地发烫。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天幕之上，曦儿用那熟悉的声音说着“麻辣烫”。
他的心猛地一揪，总觉得这一切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理不清那线头。
“是不是？这样？”
见两人还是吓得说不出话，太子萧祁佑的耐心己经彻底耗尽。
“这样？”
话音还在密室里回荡，他的剑终于觉得拉手不过瘾一般。
冲着两人的胳膊去了。
“说呀！”
你们可说呀！一旁的忠诚太监都替他们着急。
再不说，就没命了。
只要涉及到侧妃娘娘的事，太子殿下就冷静不了。
他冲自己下手都那么狠，何况下人奴才呢？
为了保命，你得说点什么？
可这说什么呢？难不成真要胡编乱造？
两个太监正犹豫着，只听“噗噗”两声，胳膊上又多了两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鲜血瞬间从撕裂的衣衫中渗了出来，这血没能乖乖流进碗里，而是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饶命呀！太子殿下，饶命啊！”
两个太监终于崩溃，扯着嗓子哭喊起来，
“我们真不知道啊！”
年轻的小太监疼得冷汗首冒，脑子却在这生死关头飞速运转，疼痛能立刻醒脑开窍。
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为了活下去，随便说点什么应该没关系吧？
反正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除非真有神女下凡来证明。
那就顺嘴胡诌吧！
“如果侧妃娘娘是神女，会不会是她在做法呀？”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做法？”
萧祁佑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一僵，手中的剑差点滑落。
他从来没有把“做法”这两个字跟曦儿联系起来过。
因为这是神神叨叨的事。
而曦儿是自己的妻子，从来没说过自己会“做法。”
大太监站在一旁，狠狠瞪了小太监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胡言乱语了。
可小太监此时脑洞大开，根本停不下来。
只见他“扑通”一声，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声泪俱下地说道：
“太子殿下！奴才起初真以为是神女娘娘，也就是侧妃娘娘，饿了渴了想喝点血，可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太子的神色，见太子并未打断，便壮着胆子继续：
“喝血何必用奴才这肮脏不堪的血呀，在这世上，有太子殿下在，旁人都如猪狗一般，哪配让娘娘用他们的血。”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搓着满是血污的手，继续滔滔不绝：
“所以，奴才思来想去，这极有可能是在做法。”
说到这儿，他故意压低声音，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奴才听闻上古秘辛，以童男之血献祭于月圆之夜，再以特殊咒文加持，可开启通天之径……”
“童男？”
萧祁佑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还从来没把这些二三十岁的太监当成过童男。
更何况，按照这个说法，自己这个成了亲的倒被排除在外了，这莫名让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爽，就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
这个说法不仅让萧祁佑愣住，一旁忠诚太监和还在滴血的胖大太监也惊得合不拢嘴。
是啊，平日里他们都被人看不起，甚至被说连男人都算不上。
太监里有自幼净身的，也有成年后才净身的，谁能想到还能和童男扯上关系？
不过，这说法倒也暂时让他们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
这时，萧祁佑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的很好，就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吗？”
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人心底发寒。
小太监一听，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想着：
可算是逃过这一劫了，再挨几剑，自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他忙不迭地摇头，结结巴巴地说：
“没……没了，太子殿下，奴才知道的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