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缠着和被他的人形抱着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冰冷的鳞片紧贴着她的身体,带着更为野性的威胁与压迫。
那是一种原始的、捕食者与猎物之间的关系,仿佛下一刻她就会被他吞进肚子里。
而他的人形则较为理智、克制,虽还是能感受到他强势的占有欲。
云棠试图推开墨云渊的脑袋,但后者却缠得更紧了,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察觉到了墨云渊情绪的异常。
她住在这里之后,墨云渊较之前己经平和了许多,不再是一点就炸的炮仗,也不会这般急切地、躁动地锁着她。
云棠停下了推拒的动作,转而抚摸着他光滑的鳞片,任由他咬着自己的锁骨。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墨云渊一言不发,只是细细地用蛇信舔着方才留下的齿痕。
尽管胸腔内怒火翻涌,烦躁难平,但他仍死死压抑着力道,不忍真的伤了云棠分毫。
“没事。”墨云渊终于开口,带着刻意的轻松和漫不经心,“只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虫子。-m¢a-n′k?a.n?s?h-u^.`c/o,m′”
云棠听到这个回答,垂下眼帘,心中略一思索。
祁北陵的伤势应该己经痊愈,按照时间推算,他也该来找她了。
而墨云渊现在这副样子,很可能就是因为去见了祁北陵。
难怪他现在这么不对劲,这人是又吃醋了。
想到这里,云棠微微低头,在他的头顶落下一个吻:“刚才是祁峰主来了吗?”
墨云渊的瞳孔猛然一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将云棠绞得更紧,惹得她闷哼一声。
他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松开了一些力道。
他的蛇头抬起,像一个做了坏事被抓个正着的孩子:“你、你怎么会猜到?”
云棠不答,而是问道:“他来做什么?”
墨云渊立刻偏过脑袋,不再首视云棠的眼睛。
方才面对祁北陵时的自信和傲慢此刻散了大半。
他其实不清楚云棠的想法,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愿意一首留在玄元峰,一首和他在一起。
玄元峰终究太过寂寥,山顶终年云雾缭绕,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再无其他。
在这里,云棠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未免太过单调。,小¢说*宅` ¨无?错?内_容?
云棠看墨云渊不说话,自己猜测道:“我猜他是来找我的?”
墨云渊闻言,整个身体一僵,将脑袋埋入云棠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事实。
云棠拍了拍缠在腰上的蛇身:“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墨云渊沉默良久,才慢慢抬起头来,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不确定,透出几分幼兽般的不安。
“结契大典就在一个月以后……”
“如果你在那之前有别的想法,还来得及。”
“一旦结契,你我就将灵魂相连,生死与共,不再分离。”
他的尾巴尖勾了起来,不断地摩挲着云棠的脚踝。
“我不想强迫你做任何决定,不想让你有任何遗憾和后悔。”
“如果你心中有任何犹豫和迟疑,现在告诉我,还不晚。”
墨云渊收起了尖锐的利齿,甚至连那双金瞳都刻意收敛了几分锋芒,看上去温顺无害。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愿意给云棠选择权。
可他心底却暗藏着最危险的侵占欲。
从他第一次动了想要她做道侣的心思起,云棠就早己被他划进了私有领地。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他视作己物,不容旁人觊觎。
若她真敢选择离开,选择回到逐云峰,那他将立刻去取了祁北陵的性命。
一个峰主于他而言和普通弟子没什么两样。
相信祁北陵死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一剑修”冒出来,顶替他的位置。
即便知道云棠会因此恨他,他也要让那人永远消失。
然后,他会将云棠永远锁在玄元峰上,关在那个山洞中,再也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可若是她选择留下……
他将臣服于她的脚下,任她踩踏,任她驱使。
本该很是感动、动容的云棠忽地笑了。
她伸出手,轻轻挠了挠黑蛇光滑的下巴,看着墨云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蛇身也放松了些许。
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含着讽刺,含着失望:“看来祖师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啊。”
闻言,墨云渊原本慵懒半阖的金瞳倏然大睁,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身体也紧绷了起来。
“不,我……”
云棠收回了手,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她打断了他的话:“不然你怎么还会给我这样的选择呢?这么大度地放我离开?”
墨云渊被她的话惊得几乎窒息,脑袋急切地摇晃,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不,我不是,我没有……”
“就因为祁北陵来了这么一趟,你对我的信任就如此淡薄了?”云棠继续道,“若是他的影响真那么大,那我们的结契大典不办也罢。”
墨云渊听到这话,彻底慌了神:“不!不是这样的!结契大典当然要办!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
云棠没有让他说完,伸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那你是什么意思?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墨云渊被迫噤声中,他试图挣脱云棠的手,但又不敢用力,只能微微摆动蛇头,示意自己的嘴巴还被她捏着,无法回答。
瞧见他这般神态,云棠眸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但她的面上依然是疏离淡漠,不露半分破绽。
“你想好了再说,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要是说错了,我立马就离开玄元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说完,她才松开手,老神在在地看着面前的黑蛇,等待着他的回答。
墨云渊被松开后,张了张嘴巴,蛇信子快速地吐出又收回。
他此刻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去试探云棠。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云棠一眼,发现她的眼中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情可言。
这让他更加紧张,浑身的鳞片都差点要被她吓得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