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水温测过了,勉强可以涉渡。"亲兵低声禀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司马昭没有立即回应。他眯起眼睛,望向对岸那几点微弱的营火。那些火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司马昭内心独白:曹璟啊曹璟,你以为派几个哨兵就能高枕无忧了?今夜就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防备都是徒劳。)
"传令下去,"司马昭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全军渡河!务必一举拿下曹璟首级!"
命令像涟漪一样在黑暗中传递开来。士兵们沉默地整理装备,将箭囊和刀鞘用布条缠紧,防止发出声响。第一个下水的士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河水冰冷刺骨,像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皮肤。
(士兵甲内心活动:这水...太冷了...但比起违抗军令,还是咬牙忍了吧...)
铁甲浸水后变得异常沉重,士兵们不得不互相搀扶着前进。?白~马*书-院′ `首~发\河底的淤泥让每一步都变得艰难,但整支队伍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安静。只有河水被划动的轻微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就在前锋部队刚刚踏上北岸松软的泥土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那声音划破寂静,像一把利刃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嗖——"
第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命中一名亲兵的咽喉。他瞪大眼睛,双手徒劳地抓住箭杆,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中箭亲兵内心活动: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无数箭矢己经从黑暗中呼啸而至。箭雨密集得几乎连成一片,破空声此起彼伏。胡烈的射声营早己埋伏多时,两千五百名精锐弓手分成三队轮番射击,根本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有埋伏!"副将嘶声大喊,话音未落就被三支箭同时贯穿胸膛。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低头看着胸前突然多出的箭羽,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s¨i¨l/u?x_s?w·./c?o\m~
(副将内心活动:将军...小心...)
司马军顿时乱作一团。刚渡河的士兵们挤在岸边,成了最好的靶子。箭矢穿透皮甲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有人试图举盾防御,却发现盾牌早己在渡河时变得沉重不堪;有人想往回跑,却被后续渡河的同伴堵住了退路。
"不要乱!结阵!结阵!"司马昭挥剑格开两支流矢,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尖锐,却根本传不进恐慌的士兵们耳中。
(司马昭内心独白:该死!中计了!曹璟居然料到了我们的行动...)
对岸的黑暗中,胡烈冷笑着放下长弓。他伸手摸了摸箭囊,里面还有二十多支箭。这个数量,足够让司马昭的先锋部队永远留在这片河滩上了。
(胡烈内心活动:司马家的崽子们,这才刚刚开始呢...)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震颤。
起初司马昭以为是错觉,但很快,震动变得越来越强烈,地面上的小石子开始跳动,河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怎么回事?"司马昭皱眉问道,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隆隆的闷响,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雷鸣。
他猛地扭头望去,只见月光下,两支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两侧山丘后涌出。左侧的骑兵高举"夏侯"大旗,银色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右侧则是"马"字旌旗猎猎作响,马蹄声震耳欲聋。
"是...是骑兵!"一个校尉面如土色,声音都变了调,手中的火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夏侯献内心独白:司马小贼,今夜就让你血债血偿!为我夏侯家枉死的族人偿命!)
重甲骑兵如入无人之境,锋利的矛尖轻易刺穿了仓促组成的防线。战马嘶鸣着冲入人群,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刚刚渡河的司马军彻底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像没头苍蝇一样往河里逃去。
"不许退!给我顶住!"司马昭怒吼着,一剑砍翻一个从他身边逃过的士兵。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溃败的浪潮根本无法阻挡,更多的士兵从他身边逃过,甚至撞得他踉跄了几步。
(司马昭内心独白:不可能...曹璟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难道军中有内鬼?)
冰凉的河水中挤满了逃命的士兵。有人被同伴按在水里,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有人被刺骨的河水冻得抽筋,惨叫着沉入水底。司马昭在亲兵护卫下艰难前行,靴子踩在一个个士兵的背上,溅起的血水染红了他的战袍。
对岸,夏侯献勒马而立,冷眼看着河中的惨状。他抬手摘下面甲,露出一张刚毅却布满疤痕的脸。
"传令下去,"他对副将说道,"不必追击残兵,我们的目标己经达成了。"
月光下,河面漂浮着无数尸体,鲜血将河水染成了暗红色。司马昭终于爬上了对岸,回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大军己经十不存一。他跪倒在地,手指深深抓进泥土中。
(司马昭内心独白:大哥……我对不起你….)
对岸,曹璟静静立于高岗之上。寒风吹动他的披风,露出里面锃亮的铠甲。他望着河中挣扎的司马军,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传令胡烈,停止射击。"曹璟淡淡道,"让他们回去吧,总得有人给司马师报丧。"
河中央,司马昭回头望了一眼北岸。月光下,他隐约看见那个挺拔的身影正俯视着这场屠杀,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