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司马昭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的手指死死扣着地面,指节泛白。
"闭嘴!"司马师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杯被震翻,茶水浸湿了地图。他那只完好的右眼布满血丝,左眼上的纱布渗出新鲜的血迹,在白色纱布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司马昭内心独白:完了,全军覆没...兄长会怎么处置我?军棍?还是...)
出乎意料的是,司马师没有继续责骂。他颤抖着抓起一封军报,狠狠摔在司马昭面前。竹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散落开来。
"看看这个!"司马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胡遵那个老匹夫占了徐州!"
司马昭慌忙捡起竹简,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他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怎么可能..."司马昭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司马昭内心活动:徐州失守...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
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卫瓘和郭淮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如铁。卫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郭淮则死死盯着地上的地图,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还不止这些。"司马师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方才的怒吼更让人毛骨悚然。他拿起另一份密报,缓缓展开,"毋丘俭的三万幽州铁骑正在南下,怕是己经到了青州地界。"
郭淮上前一步,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大将军,王昶那边..."
"那个老狐狸!"司马师冷笑一声,纱布下的伤口又渗出一丝血迹,"什么生病?分明是在观望!等我们西面受敌,他的病就该痊愈了!"
(司马师内心独白:曹璟...好一个曹璟...我竟小看了你。+欣!丸`夲*榊¢栈? +追*嶵~新^蟑~洁`调动胡遵、说服毋丘俭,连王昶这样的老滑头都被你拉拢...)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不定,将几个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帐壁上。卫瓘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大将军,为今之计..."
"我知道!"司马师突然暴喝,声音震得烛火都为之一颤。他那只完好的眼睛布满血丝,在烛光下泛着骇人的红光。沉重的军靴踏在铺着兽皮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战鼓般一下下敲在每个人心头。
(卫瓘内心独白:大将军己经失去理智了...)
突然,司马师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独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狠厉:"明日决战。"
"兄长!"司马昭猛地抬头,年轻的脸上写满惊愕,"将士们刚经历败仗,士气低迷,粮草也..."
"闭嘴!"司马师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弟弟的衣领。司马昭的佩玉撞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若不是你轻敌冒进,何至于此?!"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喷出的热气打在司马昭惨白的脸上。
(司马昭内心独白:兄长的手在发抖...他从未这样失态过...)
司马师突然松开手,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他转向众将,声音低沉得可怕:"传令下去,全军备战。明日卯时,与曹璟决一死战!"
郭淮犹豫着上前一步:"大将军,是否再等等援军..."
"等?"司马师冷笑一声,脸上的刀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等胡遵和毋丘俭合围吗?"他转向卫瓘,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你说得对,只有速胜曹璟,才能震慑其他宵小。"
卫瓘深深躬身,额头几乎碰到膝盖:"大将军英明。"他的声音平稳,但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卫瓘内心独白:这步棋太险了...但眼下确实别无选择...)
司马师大步走到帐门前,猛地掀开帘子。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吹灭了半数蜡烛。帐外夜色如墨,远处曹璟大营的火光星星点点,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
寒风卷起司马师散乱的头发,露出那道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的狰狞伤疤。他的独眼死死盯着远处的火光,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夜风吹散。
(司马师内心独白:明日,不是曹璟死,就是我亡!)
"传令各营,"他的声音在呼啸的夜风中格外清晰,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明日决战,有进无退!"
身后,司马昭默默捡起地上碎裂的玉佩,碎片边缘锋利得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滴在兽皮上,很快被吸收,只留下几处暗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