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红绸 作品

第四十七章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伴随着那股油腻的味道几欲让我想吐。`我,的?书.城¢ .首?发′

阿赞云为什么要炼制李雨熙的尸油?

她还想干什么?

一瓶尸油装满后,阿赞云熄灭蜡烛,将那个盛着尸油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盖好收起。

继而,她铲了几下土,将李雨熙的尸体随意地掩埋,便往木屋的方向走。

我心里更加疑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查看下李雨熙的尸体,但又怕阿赞云发现。

算了,先进去把冷水澡泡完再说。

可当我转过身,正好与一双白翳眼瞳对视。

那张苍老而布满褶皱的脸让我险些惊叫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阿赞云面无表情的问道,语调沙哑。

“我……我看你不在屋子里,就随便走走。”我磕磕巴巴说道。

阿赞云那双白瞳仿佛能洞察人心,她深深地看了我两眼,便率先抬步。

“走吧。”

我僵硬地跟在她身后,像个提线木偶,一步步挪回那间木屋。

脱下衣服,冰冷的水再次将我包围,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符水一天比一天冷了,我严重怀疑再泡两天自己会被冻成冰棍!

我蜷缩在木桶里,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阿赞云。°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盯着我,而是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小块木头和一把刻刀,正在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木屑簌簌落下。

很快,那块木头在她手中显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一个小小的木偶人。

那个木偶人的五官竟然和李雨熙有七八分相似!

阿赞云雕刻得很仔细,连头她脖颈那道伤痕都刻了出来。

雕好之后,她拿出之前那个盛放尸油的玻璃瓶,将木偶人扔了进去。

黄色的尸油瞬间浸没了木偶。

阿赞云拧紧了瓶盖,将瓶子放在了旁边的供桌上。

我泡完了澡,颤抖着从木桶里爬出来,胡乱地擦干身体,开始穿衣服。

就在我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后背陡然蹿上了一股凉意。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我猛地回头,可屋子里只有我和阿赞云。

她正背对着我,在供桌前点燃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那个装着木偶人的尸油瓶子上。

隔着浑浊的黄色尸油和玻璃瓶壁,我看到瓶子里的那个小木偶人面具竟然流露出一丝与李雨熙极其相似的神情!

它的眼睛,正首首地“看”着我!

一样的痛苦和绝望……

木偶人活了?

我不知道阿赞云制作这个尸油木偶是想干什么,但首觉告诉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我咬了咬牙,趁着阿赞云背对着我上香的空档,快步走到供桌前,拿起那个玻璃瓶就往自己兜里揣。

“阿赞云,我先走了啊!”我强装镇定,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阿赞云没有回头,继续朝拜她的神。

我不敢再多待一秒,逃也似的离开了木屋。

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外套的口袋,玻璃瓶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一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难免有些反胃,扶着外墙干呕了两下。

再次抬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狐眸。

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华流泻,几缕不羁地垂在颊边。

红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月光给他周身笼罩了一层冷艳又矜贵的气质。

他慵懒而略带磁性的嗓音,突兀地在我耳边响起,“啧,你胆子不小,连这种阴损玩意儿都敢偷。”

“苏栖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连忙掏出那个玻璃瓶。

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浸泡着木偶的尸油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是用来做‘情降’的。”

“情降?”我皱起眉头。

这个词听起来很陌生,但首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栖野狭长的狐眸扫了我一眼,勾起的唇角邪气十足,“我之前跟你讲过飞头降,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

“情降的由来,和飞头降差不多,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阴邪手段。”他淡淡说道,“说是情降,其实应该叫‘色降’更为贴切。

因为这玩意儿,跟情爱没有半点关系,施降者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某个女人的身体,满足自己的色欲。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和合油’。”

和合……

不用他过多解释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用死人的尸油,去做这种龌龊的事情,他们也不怕生病吗!

苏栖野继续说道,“制作情降,首先降头师必须找到一具刚下葬不久的新鲜女性尸体,将她挖出来。然后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用特定的手法,从尸体上炼制尸油。

炼好之后,还不能立刻用。

需要找一块陈年棺木,雕刻成目标女子的模样,就像瓶子里这个……”

他指了指那个木偶人,“再把木偶泡进尸油里,由降头师每天对着它念咒加持,至少九九八十一天,甚至更久。

等到木偶吸饱了尸油和咒力,渐渐生出‘灵性’,能够与目标女子的魂魄产生联系,也就是所谓的‘入魂’。

到那时候,这情降才算是练成了。”

说到这里,苏栖野散漫的语调也染上了几分不屑和轻厌,“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在我们有苏狐氏的眼里根本不够看。

情感一事,要攻便要攻心。让对方求不得、恨不得、如烈焰焚身,摧心化骨,在痴梦里沦陷……

像这种靠身体换来的欲望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听得毛骨悚然,他说的那两种,无论哪种我都不想要。

好好活着不行吗?

非要爱的死去活来,天崩地裂的……

“可是阿赞云要这情降干什么?”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都那么大岁数了,难道还在执着找小老头?”

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阴森的老太婆会对哪个男人产生‘色欲’。

该不会是鹤神吧……

“谁告诉你她是自己要用?”苏栖野薄唇嗤笑了声,“情降可是所有降术里最值钱的!”

我一愣,“值多少钱?”

他伸出三根如玉的长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三万块?”我猜测道。

苏栖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三十万!”

“缅币?”我追问。

他慢悠悠地补充,“是粉红钞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