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的时候,就是我给他打的幡!
我目瞪口呆地举着这突然变大的招魂幡,一时不知所措。′n.y\d·x~s¢w?.~c-o/m~
娜迦巨大的头颅逐渐逼近,它张开的大嘴,浓烈的腥气几乎让我窒息。
情急之下,我凭着本能抡起手中的招魂幡,朝着娜迦的方向,用力一挥。
“呼——”
霎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幡面迎风飘动。
我打了个寒颤,只见一道透明的虚影,从招魂幡里飘了出来。
那人穿着不知是哪个朝代盔甲,身形高大,半张脸被铜制面具遮盖,眼神却异常凌厉。
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戟,刚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朝着娜迦巨大的蛇头疾冲而去。
“锵!”
长戟狠狠地劈在娜迦坚硬的鳞片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我惊了!
这招魂幡,居然还能召唤出鬼魂来帮我打架?
那盔甲鬼在半空中与娜迦缠斗,几次要戳中娜迦的眼睛,却都被它灵活避开。
我尝试着举起招魂幡,再次用力挥动了下。
“呼——”
继而,又一道虚影从幡中飘出。+k\k^x′s?w~.-o/r?g\
这次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她穿着一身西汉时期的曲裾,长发过膝,姿容绝艳。
她手中提着一柄青铜剑,目光仅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便二话不说,提剑朝娜迦刺去。
盔甲鬼的长戟大开大合,不断猛击娜迦的头颅和七寸要害,逼得娜迦连连嘶吼,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
女鬼则身形飘忽,剑招轻盈,总能找到娜迦鳞片的缝隙,带起一串串黑色的蛇血。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配合得十分默契。
娜迦的体力逐渐被它们耗空,嘴里发出凄厉不甘的嘶鸣,巨大的头颅在半空中不停甩动,却始终无法摆脱两个鬼魂的纠缠。
盔甲鬼找到机会,长戟精准地刺入了娜迦的眼眶,首没至柄。
女鬼抓住机会,身形如电,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入了娜迦的七寸。
娜迦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它抽搐了几下,冰冷的竖瞳渐渐变白,蛇身从悬崖边跌落下去,溅起一层巨浪。
“哗啦——”
我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不知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梦,还是我打工时吃了太多拼好饭的后遗症。
这时,那一男一女两个魂魄飞到我的面前,他们收起了兵刃,对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x-x.k`s^g?.+c¨o¢m/
“你们是谁……”我喃喃问道。
他们却并没有回应我,身影化作两道流光,重新钻回了我手中的招魂幡里。
西周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的树林和我手中这杆招魂幡。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我久久不能回神。
首到远处传来兵刃相碰的声响。
不是吧……苏栖野和宋鹤眠还在打啊?
我立刻扛着这杆比我还高的招魂幡,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岸边那俩人刚才还剑拔弩张,见我扛着这么大的招魂幡出来,动作都静止了。
苏栖野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我,“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我也觉得自己大晚上扛个招魂幡有点吓人,正寻思着怎么把它装起来,它竟像读懂了我的想法,一寸寸变小,最终变回了牙签那么大,静静躺在我的掌心里。
不知为何,瞧见这杆招魂幡,宋鹤眠周身的戾气褪去了不少,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嘴唇翕动了下。
“万古愁……”
苏栖野拧眉,嗓音难得凝重,“万古愁!这是上古时期少昊用过的招魂幡,怎会在你手里?”
我愣了下,少昊是谁?
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少昊好像是传说中黄帝的儿子。
那这杆招魂幡岂不是有五千年的历史了,还没化成渣啊!
我爸他老人家又是从哪个墓里挖出来的?
我刚要开口询问,可大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跟我每次打开那螺钿漆盒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秋暮朝——”
“师父……”
两道急切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栖野和宋鹤眠刚刚还打的水火不容,现在竟朝我飞身过来,想要接住我。
可他们晚了一步……
我被一双有力而温暖的大手从身后托住,将我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不同于苏栖野那种侵略性十足的霸道,也不同于宋鹤眠身上那冷若冰霜的阴戾,反而像被阳春三月的光辉笼罩,整个人暖洋洋的。
我残存的意识努力挣扎着,费力地掀开眼皮,有些茫然的回眸。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清隽的五官中透着几分温润。
温柔的笑意在他眼底扩散,更显得他瞳若点漆,仿佛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剪影。
他穿着一身熨帖笔挺的白色西装,在这一片狼藉的河岸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大脑一片空白,眩晕感似乎更重了。
“容祈学长?”我不可置信地问。
他曾是我们大学的校草,也是辅导我英语的老师,却在我大二那年突然办理退学,不告而别。
当年他退学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得了罕见的绝症,去国外接受治疗。
还有人说他因救治无效,己经死了……
总之,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他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我脑子晕晕乎乎的,仅存的理智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容学长,你也被骗到缅北来了?”
容祈闻言,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如玉的笑意在他唇边漾开。
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一道饱含怒意的嗓音在我们身后乍响。
“放开她!”
苏栖野眼中满是敌意和占有欲,像是护食的野兽,咬牙切齿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病秧子,我的人你也敢碰!”
我被他吓得一个激灵,眩晕感都减轻了几分,赶紧推开了容祈。
容祈唇边的笑意淡了淡,从容地松开了扶着我的手,视线落在苏栖野的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九尾狐?”他的嗓音依旧温淡,可语调却渗着薄凉,“你居然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