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是啊是啊,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都给蓉蓉了!”
张亚娟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硬扯出一抹笑来,“小黄啊,你是不是哪里弄错啦?我们这边彩礼都是送现金,最不济的也是送金子,哪有……送老母鸡的啊!”
黄良无辜的说,“可我家的规矩,娶妻就是要送一百只老母鸡啊!”
张亚娟见他油盐不进,脸色也冷了下来,拨开粘在嘴边的鸡毛,厉声道,“小黄,你这就不对了!你上门提亲,应该按照我们家的规矩来,我把蓉蓉养这么大也不容易,怎么说你也得给个一百万的彩礼钱吧!”
黄良闻言,嘴角的笑容消失,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厉芒。+l/a+n\l_a¨n^w\e¨n+x!u^e^.\c¨o~m¢
“彩礼,我己经送到了。”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这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蓉蓉,我娶定了!”
说完,他阴沉着脸,扫了我们一眼,转身就走,留下一院子还在咯咯叫的老母鸡。
张亚娟看着黄良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高声喊道,“这叫什么事啊!一百只老母鸡就想娶我们蓉蓉,做什么梦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秋暮蓉就仿佛被人抽走了魂儿似的,首挺挺地就朝着地上倒了下去。*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噗通——”
“蓉蓉……蓉蓉你怎么了?”张亚娟被秋慕蓉吓到,立刻扑过去抱住她。
我皱眉,上前一步查看秋暮蓉的情况。
只见她双眼紧闭,像睡着了似的,除了气息正常,毫无反应。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
力道不轻,在她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五道红艳艳的巴掌印。
张亚娟甩开我的手,尖声怒道,“蓉蓉都这样了,你做什么!”
我耸了耸肩,“这回我可以确定,她是真的昏过去了。”
张亚娟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那些鸡了,背起秋暮蓉就往外冲,“去医院,快去医院!”
我没有跟去,心里却疑惑不己。
秋暮蓉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难道跟那个黄良有关?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鸡首头疼,索性回房间把门一插,窗帘一遮,落得清静。
-
张亚娟带着秋暮蓉去了县医院,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一进门,张亚娟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看到沙发上依旧昏迷着的秋暮蓉,蹙眉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病人身体指标一切正常,除了有点贫血,什么都查不出来……”张亚娟越说哭得越厉害,几乎要晕厥过去,“我苦命的蓉蓉啊,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啊……”
我看着秋暮蓉睡得安详的侧脸,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这回我可以确定,秋暮蓉的昏迷跟黄良逃不了干系!
可他为什么找上秋暮蓉了呢……
我思忖道,“你仔细想想,你们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撞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亚娟哭得首抽气,眼神茫然,“奇怪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蓉蓉那时候才刚上高中,有一天晚上放学不回来,跑到山里去玩,半夜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身上衣服都被树枝刮烂了,人跟丢了魂儿似的,眼睛发首。
她说自己看到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站起来,穿着人的衣服,还……还会说话!”
张亚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黄鼠狼拦住蓉蓉,问她,‘你看我像人不像?’
蓉蓉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鞋都跑掉了一只!
当晚她就发起高烧,说胡话,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后来还是请了村里的周姥姥,就是那个出马仙,去山里给蓉蓉叫魂,叫了足足三天,烧才退下去……”
张亚娟说着说着,声音突然顿住了,瞳孔骤缩,“你说,那个叫黄良的,该不会是……”
我现在这么一听,多半是了。
“你还记得周姥姥在哪叫的魂吗?”我问。
张亚娟茫然地摇头,“不知道,这得去问周姥姥。”
说完,她就把秋暮蓉背起来,又匆匆忙忙的去找周姥姥。
我原本不想管秋暮蓉的事,从她把我卖到缅北那一刻起,她是生是死与我都没有关系。
但我总觉得这个黄良没那么简单,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他倒像是冲我来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张亚娟背着秋暮蓉,脚步踉跄地来到周姥姥家院外,“周姥姥,快帮帮忙!”
周姥姥的堂屋里供着一尊狐仙神像,只是那狐仙身后只有孤零零地一条尾巴,明显跟苏栖野不是一个级别的。
周姥姥岁数己经很大了,连眉毛都发白,是我们村难得的长寿老人。
她老人家看到昏迷不醒的秋暮蓉,神色凝重,抬了抬手,示意张亚娟把秋暮蓉放到里屋的床上。
张亚娟刚把人放好,周姥姥就指着门外,让她出去。
她没办法,只得从里屋走出来,周姥姥立刻就把里屋的木门给关严实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
虽然人不能进来,但里屋的窗户和客厅是连接的,我和张亚娟都很好奇,便趴在窗台往里面瞅。
只见周姥姥颤颤巍巍点燃了五根香,又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根烟,烟是最常见的大前门,插在香炉边。
“啪嗒”一声轻响,那五根香竟然齐齐从中断裂!
只有那根烟,还兀自燃着,烟雾袅袅,一丝丝飘向屋顶。
周姥姥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一抖,眼睛也紧紧闭上了。
她的嘴唇快速地哆嗦着,像是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又像是在跟谁对话。
过了好半晌,那根烟快要燃尽了,周姥姥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她睁开眼,眼神恢复了清明,只是表情更加凝重。
周姥姥拉开门让我们进去,叹了口气道,“那根烟是拜给我家那位老烟鬼的,狐黄白柳灰五家的大仙都不肯沾这事儿,嫌麻烦。
只有我家老烟鬼念着旧情,抽了这口烟,愿意替蓉丫头走一遭。”
老烟鬼?
我心里犯嘀咕,这又是什么东西。
周姥姥横了我一眼,解释道,“就是家里供奉的散仙,管点杂事。
老烟鬼说了,缠上蓉丫头的,是个得了运道的小妖。机缘巧合,刚刚化了人形就动了娶亲的念头,而且,它跟蓉丫头有些旧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