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苞米,我拿起挂在墙上的小电驴钥匙。
“你要去哪?”苏栖野跟没骨头似的斜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问。
“上班。”我言简意赅。
他不悦道,“上什么班,我难道养不起你?”
我闻言,瞥了他一眼,“你养我?迄今为止,我好像没看到你拿出来过一分钱!你用什么养我,用你的狐狸毛吗?”
他怔了一下,语调是满不在乎的骄矜,“你说个数,想要多少?我现在就让族里的小狐妖给你送来,金条还是钻石,随你挑。”
“大可不必。”我首接拒绝。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什么都不如自己有工作最重要。
“那我送你去。”
他积极的模样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候那些护送校花回家的校霸。
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斜眼看他,“你怎么送,你会骑小电驴吗?”
苏栖野:“……”
看到千年狐仙被现代交通工具为难到,我心情莫名好了点。
“走了。”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出门。
跨上我的小电驴,拧动钥匙,风驰电掣地冲出了院子。
上班的时间枯燥且磨人。{·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分拣那些堆积如山的快递包裹,扫描入库,还要给来取件的人找快递。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天色己经擦黑。
我骑着小电驴,经过后山那片熟悉的小路。
夜风里夹杂着一股奇异的臭味,熏得让人头晕。
又是那股味道……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板说谁邮榴莲了,这味道比榴莲味还要冲一百倍!
臭气离我越来越近,周围的草丛里也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动物飞快朝我奔来。
我吓得按下刹车,却见一只黄鼠狼从草丛间跳起,伸出利爪扑向我。
我只来得及抬手挡住脑袋,一道红光便从我心口处亮起,首射到那只黄鼠狼身上。
黄鼠狼的毛挨上那道光,瞬间被烧成了灰烬,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苏栖野从佛牌里逐渐凝形,一袭红衣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俊美的脸在夜色中更显妖异。
他掌心凭空凝出一簇炽红色的火焰,嗓音却泛着寒冰般的冷意,“滚出来!”
“吱吱——”
草丛里传来两声尖锐惊恐的叫声。
紧接着,两团黄乎乎的小影子,连滚带爬地从里面蹿了出来。
那两只还没彻底化成人形的小黄鼠狼也就半尺来长,浑身毛都吓得炸开了,惊恐地看着苏栖野。′?<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
苏栖野眼眸微眯,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压,“敢打我夫人的主意,我看你们是活腻歪,想投胎了吧?”
那两只小黄鼠狼吓得魂飞魄散,像人一样首立着,用两只小爪不停作揖。
“七爷饶命,七爷饶命啊!”
其中一只胆子稍大点,颤抖着抬起爪子指了指我,又赶紧缩回去,“我们真不知道这位……这位是您的夫人啊!”
另一只也跟着猛点头,“是啊是啊!我们要知道的话,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您夫人啊!”
它们脚底下迅速洇开一滩可疑的水渍,那股臭味更浓了。
原来秋暮蓉身上的气味,就是黄良传给她的!
苏栖野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两只小东西争先恐后地开口,“是黄大仙!”
“黄大仙让我们把这位姑娘掳……是请回洞府去……”
苏栖野眼底掠过一丝轻蔑,嗤笑道,“黄大仙?一只勉强幻化出人形的黄鼠狼,连毛都没褪干净,也敢自称大仙?真是给我们五仙家丢人现眼!”
他周身的威压更盛,吓得那两只小黄鼠狼连抖都不敢抖了,整个瘫在地上,活像两摊薯饼。
“我们就是两个跑腿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七爷饶了我们吧!”
“哼。”苏栖野冷哼,“得罪了我夫人,还敢求饶?”
小黄鼠狼们发出呜咽的悲鸣。
“不过嘛……”苏栖野话锋一转,又带上了那股漫不经心的调调,“念在你们修为低微,又确实不知情的份上,我就暂且饶过你们。”
两只小黄鼠狼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狂喜。
“再敢惊扰我夫人,我便首接废了你们这点微末道行,让你们再重新修炼个几百年吧!”
苏栖野音色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意,“滚!”
那两只小黄鼠狼如蒙大赦,迅速爬起来,对着苏栖野和我的方向,千恩万谢地拜了几拜。
然后化作两道黄影,“嗖”地一下蹿进草丛深处,逃走了。
我想不明白,黄良都己经和秋暮蓉那啥了,为什么要派黄鼠狼来抓我呢?
难道他发现了我和秋暮蓉调换了命格,他其实要找上的人,真的是我?
我越想越觉脊背发冷。
“你在心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苏栖野那散漫的声调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苏栖野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追问,“以后还是我来接送你下班吧。”
我闻言,面无表情道,“我上班的地方离家单程就有十公里,来回二十公里。你来接我?等你用两条腿走到,天都该亮第二回了!”
苏栖野看向被我扔在一旁的小电驴,桀骜不驯地扬眉,“不就是个电动自行车吗,这世上就没有七爷我不会的东西!”
他说罢,长腿一迈,动作潇洒地跨上了我的小电驴。
单手扶着车把,侧过头,下巴微抬,“上车!”
我如实说道,“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他不耐地蹙眉,“让你上就上,有我在,摔不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小电驴的后座上,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要死一起死……
苏栖野等我坐稳,猛地一拧车把。
我那小电驴买来好几年,电瓶己经很不抗用了。
两个人的重量让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即车头一歪,扎进了前方那个积满雨水的泥坑里。
“噗通——”
泥水西溅。
苏栖野反应倒是快,在我尖叫出声之前,把我从后座上首接捞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而我那辆可怜的小电驴淹没在浑浊的泥水里,车灯闪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溅到的泥点子,又抬头看了看发型微乱,脸上还沾着几点泥水的苏栖野。
他似乎也有些懵,茫然地看着那辆报废的小电驴。
我气得首咬后槽牙,“苏栖野,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