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整个人却天旋地转。
苏栖野打横将我抱起,几步就走到了床边,放进柔软的被子里。
不等我推拒,他欺身而上,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牢牢困在他的阴影之下。
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挣扎,“苏栖野,放开我,你这是强买强卖!”
他嗤笑了声,“是我强迫你跟我拜的天地?”
“不是……”我顿时语塞。
当时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以为他在演戏,只能配合他,但还真不是他强迫我拜的天地,顶多算诈骗。
他又问,“那是我强迫你跟我入得洞房?”
“也不是……”我支支吾吾道。
“这不就结了!”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情我愿,怎么能算我强买强卖呢?”他唇角微勾,语调似戏谑又似委屈,“倒是你,秋暮朝,说话不算话,不守信用!”
我梗着脖子,气急败坏地控诉,“我己经答应给你吸血了,你还要怎样?”
他眼皮上抬,笑起来反而比不笑的时候更阴鸷。¢q\i!u*s-h¢u?b·a′n¢g,.¢c_o¨m`
我抢在他开口之前,斩钉截铁地说道,“圆房绝不可能,想都别想!”
“为什么?”苏栖野眼底拂过一抹失落,嗓音低哑,“我都为你出生入死一次了,难道你心里还没有我吗?”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乱如麻。
“苏栖野,这么跟你说吧。”我尽量让自己的逻辑清晰,“我可能有点回避型依恋人格,我对感情这件事看得很模糊,也分不清是依赖,是感激,还是真的喜欢。
我更不敢轻易付出真心,在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圆房的!”
而且,我现在连自己和秋暮蓉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如果现在稀里糊涂就跟他圆房,万一他将来发现,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到时候我该如何自处……
我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敢逼我,我只会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苏栖野深深地睨着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顷刻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浑身有一股难明的怒火,即将爆发。
我己做好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可他终是松开了紧攥着我腕骨的手。
他咬了咬牙,自嘲般的笑了下,“好,七爷我说到做到,说不强求,就不强求!”
然后,他从怀里拿出那个熟悉的狐仙佛牌,不由分说重新挂回了我的脖子上。{·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冰凉的触感贴着我的心口,让我微微一颤。
他修长的指尖拂过那佛牌的银框,眼神阴翳地看着我,“你要是再敢把它弄丢,我就把你用锁链锁在我的王帐里,让你一刻都下不了床!”
我嘴角抽了抽。
这句话但凡换一个长得不那么帅的人说出来,我肯定扇死他。
但是对着苏栖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我勉为其难收回了手。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我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苏栖野却按住我的肩膀,又把我推回了床上。
“放开!”我用手推他。
“我不。”他耍赖似的,把下巴搁在我的颈窝,声线闷闷的,“我要搂着你睡!”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感觉身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缠了上来。
还不止一条!
苏栖野的尾巴蓬松柔软,像最上等的皮草,将我整个腰身都圈住了。
“苏栖野!”我哭笑不得,“你热不热啊?”
“不热。”他蹭了蹭我的脖子,像只黏人的大型狐狸。
我试着动了动,可越动那八条尾巴连带着他的两只手缠得越紧,只能放弃挣扎,认命躺平。
身后是温热结实的胸膛,腰间是禁锢的手臂,身上还缠着毛茸茸的尾巴……
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可身后的那家伙却越发不安分起来,轻吻细细碎碎地落在我的耳后和脖颈。
我忍无可忍,“你到底睡不睡?你不是每天要睡满十八个小时,否则就有起床气的嘛?”
他停止吻我,声调透着一丝委屈和不满,“我睡不着,我还在生气呢!”
我:“……”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回应,音色放轻,“要你哄我!”
我简首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三岁吗,睡觉还用人哄?”
他不语,只一味把他的尾巴往我腿上蹭……
我彻底没脾气了,伸出手,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
“小宝贝,快快睡。
梦中会有我相随……”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不成调的儿歌,也不知道是在哄他,还是在哄我自己。
结果,他还没睡着,我先把自己给唱睡着了……
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好像感觉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温柔地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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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醒来时,苏栖野正单手支颐躺在我身侧,幽幽地睨着我。
“秋暮朝,你可真行啊!”
他散漫的腔调里添了一抹咬牙切齿,贴着我的耳廓响起,“唱的歌那么难听,居然还能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我推开他凑近的脸,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哪里难听了?我唱得还挺熟练的,好像以前给谁唱过似的……”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我亲缘浅薄,连远房亲戚都没有,能给谁唱过摇篮曲呢?
该不会是秋暮蓉吧……
苏栖野狭长的狐狸眼里也染上了几许茫然,“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也是这么难听。”
“说明这首歌它就是这么唱的,千百年来都一个调调,没变过!”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翻身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毕,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院子大门从外面打开了。
秋暮蓉小心翼翼地扶着张亚娟,“妈,慢点走。”
张亚娟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借着秋暮蓉的搀扶往屋子里走。
她们娘俩抬头看到我和旁边的苏栖野时,吓得脸都白了。
踉跄着绕了老大个大圈,恨不得贴着墙根走,好像我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冷笑了声,“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