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春桃端着铜盆进来伺候她梳洗。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夜没歇息好?”春桃担忧地问道。
付晓月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幽幽开口,“春桃,你说,我是不是很丑?”
春桃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您说什么胡话呢!您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多少王孙公子踏破了门槛想求娶您呢,是姑爷他有眼无珠!”
付晓月咬着唇,音调里满是哭腔,“我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穿成那样……可他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推门就走,他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春桃见状,眼珠转了转,凑到付晓月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倒是听府里采买的小厮们说过一些……”
“说什么?”付晓月蹙眉。
春桃跟她小耳朵,“听说那些青楼里的姑娘们,对付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最有手段了!她们有一种南疆那边弄来的药,只要想办法让姑爷吃下去,保管他……”
后面的话,春桃没有说完,但意思己经不言而喻。
付晓月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面颊蔓延到耳根,宛如芙蓉。
“这……这药不会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害处吧?”她小声询问。+看*书?君` -无?错_内¨容*
春桃摇摇头,“那些小厮说这药只会助兴壮阳,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付晓月抿了抿唇,朝春桃招了招手,示意让她附耳过来。
春桃听了她说的话,脸上露出几分了然和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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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书房的灯火幽幽亮着。
陶青锋一身素白长衫端坐于书案之后,长指握着一册书卷,神情冷淡疏离。
“吱呀——”
偏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付晓月端着一个托盘,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特意换了一件水红色的绣花襦裙,黛眉也精心描绘过,红唇嫣然。
托盘上,一壶新沏的雨前龙井,两只白玉小盏,几碟精致的苏式糕点。
热茶的雾气氤氲,遮掩了她眼底忐忑的情绪。
陶青锋闻声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如腊月的寒冰瞬间让室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下颌的线条紧绷,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付小姐有何事?”
付晓月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努力挤出一抹恬婉的笑容。
“夫君这是说得哪里话,难道没事我便不能来给夫君送些茶点么?”
陶青锋眉头蹙得更紧,嗓音依旧冷硬,丝毫不留余地,“我不渴。,x.i^a,n¢y¢u?b+o¢o·k+.·c\o?m·”
付晓月像是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厌恶,自顾自地将托盘放在书案一角。
她拿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茶香袅袅。
“夫君,这可是今年新进贡的雨前龙井,除了宫里的皇上,便只有咱们宰相府才有呢。”
她将茶盏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透着几分讨好,“你快尝尝,我亲手给你沏的。”
陶青锋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岳父大人果然厉害,这府中吃穿用度,都敢跟圣上比肩了。”
付晓月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夫君这话说的,父亲不过是蒙皇上恩典罢了。”
她将那茶盏往他唇边送了送,柔声道,“夫君,我亲手给你沏的茶,你就赏个脸喝一口嘛,好不好?”
她的尾音拖得有些长,似撒娇又似娇戾。
陶青锋的目光落在她那只涂着蔻丹的手指上,眼底浮起厌烦的神色。
他思忖片刻,漠然道,“是不是我喝了这杯茶,你就会立刻离开,不再来烦我?”
付晓月闻言,爽快答道,“是!”
陶青锋那双清冽的眸子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然后,他端起了那杯茶。
付晓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将茶盏递到唇边,深碧色的茶汤顺着他利落的喉结滑下,一饮而尽。
“砰。”
茶盏被他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你可以走了。”他被润过的嗓音仍旧冰冷,没有半分回暖的迹象。
付晓月端起托盘,唇角噙着一抹胜利的笑容,转身款款离去。
一炷香的功夫。
书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将陶青锋的身影拉得细长。
他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吱呀——”
偏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付晓月去而复返,她身上那件水红色的襦裙似乎也松散了些许,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颈项。
陶青锋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鹰,压抑的怒火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付晓月故作惊讶地看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夫君,你怎么出汗了?可是屋里太热了?”
她缓步走近,伸出手想要去碰触他的额头,“夫君,来,我给你擦擦汗。”
陶青锋挥袖拂开了她的手,“别碰我!”
他语调里充满了暴戾与抗拒,眸底染上赤红,像是困兽一般。
付晓月看着他骤变的脸色,故作担忧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陶青锋粗重地喘息着,那股陌生的燥热感,如同潮水般从西肢百骸涌向丹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不是傻子,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付晓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给我下药?”
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里迸射出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付晓月生生烧烬。
付晓月被他骇人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但事己至此,她己无退路。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扬着下巴说道,“夫君,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我己经成亲,却迟迟没有圆房,那条白色喜帕完璧归赵拿了出去,如今府上就连丫鬟和小厮都在背后偷偷笑我……”
“你既然娶了我,就不能不要我!”她越说越委屈,声调都在哽咽。
陶青锋怒极反笑,“付晓月,你堂堂相府千金,居然做出此等下贱龌龊之事,你跟你那个只会用强权逼人的爹有何两样!”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让付晓月痛得心如刀绞。
“不许你说我爹!”付晓月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