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野,你怎么还雇佣童工啊?”我扭头,哭笑不得地问他,“你们有苏氏难道没个成年狐妖能出来跑腿吗?这么丁点儿大,就开始打工干活了!”
苏栖野漫不经心地瞥了那小男孩一眼,“你看它长得小,其实己经两百多岁了,比你爷爷的爷爷年纪都大!”
我手一僵,触电般收了回来。*l¨u,o,l-a¢x¢s-w,.?c*o?m*
看着小狐妖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苏蛰,还不快把车门打开。”苏栖野催促道。
苏蛰手脚麻利地打开车门,我探头朝里面望去。
车内空间远比我想象的要宽敞,布置得极为奢华舒适,黄杨木桌椅,迷你吧台,甚至还有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着几本线装古籍。
这哪里是房车,简首是个移动的小型寝殿。
“你们有苏可真有钱!”我由衷感叹。
苏蛰蹦蹦跳跳地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从口袋里摸出耳机戴上,脑袋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晃一晃的。
我其实挺喜欢小孩子的,但只要一想到他己经两百多岁,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房车平稳地驶出小镇,很快便汇入了通往山区的道路。°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然后,我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狐族的车技。
苏蛰小小的个子,开起车来却彪悍无比,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七扭八歪,开得飞起。
动不动就s形漂移,蛇形走位。
好几次我都要被甩出座位,又被苏栖野给拽了回来。
我死死抓着扶手,脸色发白,胃里翻江倒海,靠在苏栖野身上做濒死状。
苏栖野抱着我,忍无可忍地对苏蛰喊道,“小崽子你给我开慢点,记住你是狐狸,不是哈士奇!”
可苏蛰头戴耳机,什么都没听见,反手把音乐放到最大声,油门焊死。
一夜颠簸,天色微亮时,房车总算在泸水市的火车站外停了下来。
我头晕眼花,腿脚发软地被苏栖野扶下车。
“我发誓……”我深吸一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有气无力道,“我这辈子再也不坐你们狐族开的车了!”
苏栖野把苏蛰从驾驶座上薅下来,用力拍打他毛茸茸的头,“开啊,接着开,往城市的边缘开!谁教你这么开车的?”
苏蛰一边流宽面条泪,一边委屈地哀嚎,“不是七爷你说的嘛,开车走位要风骚,堂堂狐族不能输给雪橇三傻!”
苏栖野气得不轻,把他扯到了一边,“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
苏蛰悻悻地开着他的房车离开。+w.a*n^b~e¨n?.^o*r+g.
我缓了一阵子,喝了半瓶水,感觉又活过来了。
泸水市火车站人来人往,我看了看身边引人注目的苏栖野,小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先回你的佛牌里待着去吧。”
苏栖野眯起双眸,不悦道,“用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公,用不着我了便一脚踹开,秋暮朝,没见过比你还会拿捏人的!”
我呲牙笑了笑,“反正你又不是人!”
他忽然低下头,在我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早晚有一天,我要全部讨回来!”
“光天化日的,你要点脸行吗!”我捂着嘴,恼羞成怒道。
苏栖野却得意地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如同偷腥成功的狐狸。
趁我动手之前,他便化作一道淡淡的红雾,钻入了挂在我胸前的狐仙佛牌之中。
佛牌微微一热,又恢复了平静。
广播里播放着车次信息,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物和汗液的味道。
我拉了拉背包带,目光在出站口的人群中搜寻。
不多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从出站口缓缓走了出来。
我连忙迎上去,“齐奈巫师。”
“咱们走吧。”齐奈巫师没有多余的寒暄,转身便朝着车站外走去。
车站外,一辆半旧的小面包车停在路边,车身上沾了不少泥点。
司机是个黝黑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接过我们的行李就往车顶的行李架上塞。
我拉开车门,一股混杂着汗味、鸡蛋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厢里己经坐了七七八八的人,大多是本地村民打扮,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背篓。
一个大婶的背篓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土鸡蛋,用干草隔着,她正费力地想把背篓往座位底下塞。
“往里挤挤。”齐奈巫师拍了拍我,自己先侧身挤了进去。
我也跟着钻进了狭窄的座位。
车子很快发动,驶离了市区,朝着独龙江大峡谷的方向开去,路面变得颠簸起来,水泥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车子像个不倒翁似的左摇右晃,窗外的景色也从平缓的田野变成了陡峭的山壁,我又开始晕车了。
早知道这边开车这么猛,我就带晕车药来了。
我只能把头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试图缓解一些不适。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晃动将我惊醒。
“轰隆——!”
车厢内一片混乱,所有人都东倒西歪。
我感觉车头好像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然后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撞到什么了?”
乘客们惊慌失措地喊叫。
我第一时间看向身旁的齐奈巫师,“齐奈巫师,您没事吧?”
齐奈巫师紧紧抓着前排的座椅靠背,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定了定神,扶着她,“咱们下车看看。”
司机己经打开了车门,乘客们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我和齐奈巫师是最后下车的。
一下车,我看到车头右前方撞倒一个石俑。
最近几天下雨,山上经常发生泥石流,这个石俑应该就是从山上被雨水冲下来的。
石俑雕刻着一身样式古怪的甲胄,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服饰,线条粗犷模糊。
它的头部己经断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脖颈,切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砸断的。
裸露在外的石质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青色,上面布满了青苔和风雨侵蚀的痕迹。
“哎呀,是石人!”
“真是晦气!”
车上的乘客看清那石俑后,纷纷变了脸色,惊恐地议论起来,不少人还往后退了几步,仿佛那石俑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