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棹村近红河,土地肥沃,孕育了灵田数百亩,陈氏派遣炼气族人坐镇于此,由灵植夫照料灵谷,收成灵米,供给族中炼气士食用。
陈玄生领取了族中事务,便是要在这南棹村做灵植夫,如不出意外,陈玄生或许后半生都要耕耘于此。
若是心无大志,做一辈子灵植夫,领取俸禄,娶妻生子,平安无虞,安乐一生,也算得巴适。
对于散修而言,安定的生活令其向往。
可对于仙族子弟来说,自心甘庸碌那一刻起,便与行尸走肉一般无二。
陈玄生徐徐从空而落,便有一中年男人立在眼前等待了。
南棹村周围设有警戒阵法,有修士靠近,执掌阵旗的陈景堂便能立刻发觉。
陈玄生拱手行礼,恭敬唤了一声,族叔。
“玄生,我己收到山上来信,你修行江河一气,善行云布雨的法术,正是做灵植夫的好苗子,只需我稍加指点,你定能胜任此事。”陈景堂语气和气道。
“是。”陈玄生轻轻点头应道。
似乎看出陈玄生情绪不高,陈景堂一边带着这位侄辈向村中走,一边安抚道:“玄生啊!做灵植夫也没什么不好,无需外出冒险,也不需与人斗法厮杀,安全得很呐!闲暇时光多余,也好磨炼修为,益处良多。”
陈玄生只是微微一笑,“沧山之上,风景甚好,向下俯瞰,我陈氏族地一览无余,却不得细看,如今下山观微,心情又不同。”
陈景堂听出他心高志远,却也不再多言,爹味发言,只会引起反感。
成年人只做筛选,不教育。
年轻一辈需要时间世间事件的磨砺。
“看,那十五亩灵田便是家族分配给你的任务,你需要施法引灵雨日日灌溉,同时还要除杂草,去虫害,保证收成。”陈景堂站在田垄上,指着远处的灵田道。
“你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我会亲自传授你灵植夫经验,半个月的时间,你就要上手,做灵植夫不难,难的是年年岁岁如一日,细心照料,不出差池。”
陈景堂生怕陈玄生不重视,又补充道:“若是收成不足,按照族规,是要扣俸禄的。你且当心些!”
“是!”
这些规矩,陈玄生自然是知道的。
他前世便做过灵植夫,对此道早就精通。
“你一路风尘辛苦,且休息半日,再开始学习吧。”陈景堂指了指田边的屋舍道,“那是族中为你安排的住处,配有侍女两名,仆人五人供你驱使。”
灵植夫这份差事一般,可到底是炼气士,凡俗眼中的仙师,自然有侍女仆人照顾生活起居,不必事事亲为。
陈玄生灵念一扫,那屋舍不大,前堂后院左屋右舍布局,陈玄生随着陈景堂来到近前,门房仆人连忙凑近行礼:“主事,仙师。”
“这位便是你们的主子,陈玄生,好生侍奉。”陈景堂交代了两句,便离去了。
“主家,小人王二,盼星星盼月亮,您终于来了,我等也有了主心骨。”王二连忙将陈玄生迎入前堂。
两名眉清目秀的少女早己站立等待良久,见陈玄生气度不凡,便知是主家了,连忙行礼,美目不停地偷偷地打量着陈玄生的相貌。
她们二人都出身世家,家族花费钱财打通关系把她们送来,可不是真的为了侍奉人,而是为了攀附主家,若是能爬上床衽,哪怕做妾都是殊荣。
眼见陈玄生相貌堂堂,气质不凡,见之心生倾慕。
左舍立了西人,为首者腰系围裙,应是大厨,余下帮厨,小厮位两旁。
陈玄生入了厅堂,坐在主位,王二在下小心侍奉着。
“我不会在此久待,之后自有人接替我的位置,这些钱财你且拿去平日用度。”陈玄生丢出一布包,王二连忙接过,布包内满是金银撞击的清脆声。
“去准备些酒菜,下去吧。”陈玄生吩咐道。
两名少女还想和陈玄生亲近,也被陈玄生挥手屏退。
陈玄生取出一玉瓶,拔去瓶塞,露出鲜红精血,正是取自那赵江河。
他手中掐诀,灵念遁出,游走太虚,顺着勾连的方位而去。
赵江河去过红枫洲坊市,想找寻绰号老鼠的那人打听些消息,可那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猜测对方可能也吓破胆了,躲藏起来了。
离开红枫洲后,他便留在红河上老老实实地修行,不去做了劫修之事了。
“来南棹村寻我。”
赵江河在红河潜修,忽而脑海里忽而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主上。”赵江河得了召唤,心情激动,破开水面,御水而行,激浪汹涌,飞速地朝南棹村去了。
南棹村距离红河不远,赵江河乘浪而行,不消三炷香的功夫便上了岸,一路风尘仆仆地朝南棹奔去。
“这南棹村属陈氏族地,莫非主上是陈氏族人?”赵江河心中有所猜测道。
到了南棹村外,赵江河却是不敢擅闯,在村外徘徊,引起了陈景堂的注意。
赵江河在村外等待,却见村中走出一中年人,眉目慈善,但却有股上位者气势。
“阁下何人?”陈景堂皱眉问道。
赵江河只是在村外徘徊,并未逾越,陈景堂便问其来历。
而这时空中阴风忽现,陈玄生落下。
“族叔,此人是我的随从。”陈玄生开口道。
“随从?”陈景堂惊讶无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老汉炼气八层修为,竟然追随自己的这位子侄?
陈氏嫡系修士常有炼气追随者,不过那些被追随者都是才情出众,前途远大,有筑基可能的菁英之才,陈玄生算吗?陈景堂在心中打了个问号。
“主上。”
陈玄生今日相貌与那日不同,但赵江河人老成精,短短一瞬,便分辨清了,连忙恭敬唤道。
有陈玄生出面,陈景堂没有继续追问赵江河的身份来历。
只是告诫了一声,“我陈氏规矩严格,你不可依仗氏族名势胡作非为。若有违背,执法堂不会轻饶。”
此话虽是说给陈玄生,却实际是让赵江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