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安握住季沉的手,朝孔萌安抚一笑。
“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你。”
孔萌一愣,她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时亦安身上。
噩梦里并没有这人的出现。
她恍惚了一瞬,“我是孔萌,季沉曾经的未婚妻。”
季沉脸色一沉,急得差点跳起来。
“安安,她不是。”
“我是假少爷,孔家和何家谈的娃娃亲,我真的不认识她。”
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时亦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激动。”
季沉抿了抿唇,安静下来。
孔萌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只觉得大脑恍惚得越发厉害了。
噩梦里的季沉暴躁易怒,像是一头随时都会发疯的野兽,不受控制,也无人能将他控制。
他不知道是如何一步步走上高位的,当他们意识到时己经晚了。
何家和孔家成为了他报复的对象。
噩梦里的她也曾经问过季沉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那时的季沉只是冷笑一声,“你当年落井下石时便想过有今天。”
孔萌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落井下石过了,但她不得不承认在得知季沉是假少爷时,她的确生出了几分看不上的嫌弃。!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也许她无意间表露出嫌恶就被心思敏感的季沉记恨了。
或许她得到惩罚是应该的。
但她的父母呢?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不,或许对那时的季沉来说,什么都不做也是帮凶。
如果说因果报应自有循环,那为什么她己经带着父母逃离了,季沉还会找上门来?
孔萌只觉得喉咙干涩,艰难的发出声音来。
“你是来抓我进小黑屋的吗?”
季沉这下是真震惊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实在是没忍住。
“你算什么东……”
时亦安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季沉硬生生将那个字咽下。
“我只会关安安进小黑屋。”
他并不害怕在安安面前暴露自己的偏执罪恶,他知道安安会包容他的所有。
时亦安听了他这话也非常赞同的点头。
“他有这样的爱好也只会对我。”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孔小姐,你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孔萌哽着一口气,依然无法相信。
“要怎么证明?”
那样的噩梦……真的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时亦安看向季沉。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季沉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双手握住时亦安的手,脸凑过去,蹭了蹭她的手背。
“我所有的贪念偏执都只会因安安而起。”
孔萌被季沉这下跪的动作吓了一跳。
季沉这人傲意太重,甚至有了几分自负的趋势。
她回想起那个噩梦,哪怕面对何家的打压,季沉也从未下跪过。
可现在仅仅是时亦安一个眼神,他竟然就这么跪下来了?
孔萌心情有些复杂,她心中莫名生出了一种若是这样的季沉,她也不用担忧害怕,或许还会……
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孔萌打了个冷颤,连忙压下心中的想法。
忽略掉心中的那一点点不舒服感,孔萌咬牙说道:“除非他发誓。”
“这一生要是伤害我和我的父母,便……”
孔萌看向时亦安,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
“永失所爱。”
季沉刚才还无所谓的表情顿时一沉。
他下意识握住了时亦安的手。
“安安,不要。”
他不要发这个誓。
虽然他对孔家人没什么想法,但只要一想到要以失去安安为代价发誓,哪怕没有伤害孔家人的可能性,他也不愿意发誓。
时亦安拉着季沉的手,让他站了起来。
“孔小姐。”
她目光温柔的看着孔萌。
“他不愿意发这个誓,换一个好吗?”
“若是他违背誓言,便成为一个穷光蛋,如何?”
孔萌犹豫着。
她自小便家境优渥,过得是人上人的生活。
哪怕到了m国,那些变卖的资产也足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好了。
不过还是和从前那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有差距,尽管差距很小,但偶尔也会让孔萌觉得难受。
穷的确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尤其是一首过着优渥生活的人,由奢入俭堪比戒掉赌博。
在她犹豫时,季沉己经利落地发完誓。
不就是变成穷光蛋吗? 变穷了之后安安就可以养他了。
那他就完全是安安的所有物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当然他不会因此伤害孔家人,比起被安安养,他更害怕安安生气。
虽然安安从来没有生气过。
嗯……床上的不算。
季沉发完誓后便拉着时亦安离开,今天这行程一点也不顺利,找大师大师没找到,还被这个姓孔的碰瓷。
他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等孔萌回过神来时两人己经离开,只余下她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
就这么离开了?
孔萌恍恍惚惚的回到了病房,太阳下了山,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许是誓言真的起效了,孔萌竟然真的没有再做那个噩梦了。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首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睡眠一好,整个身体状态都好了起来。
在父母和医生的调解之下,孔萌逐渐忘记了那个噩梦。
两个月后她出院了,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偶尔她会想起那个在花园里毫不犹豫跪下来的季沉。
若是季沉乖乖听话,那般温顺善良的话,她或许也会喜欢上他。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偶尔会在某个无聊的午后突然升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她在网上看到了季沉和时亦安的订婚宴。
那样骄傲自负的季沉却愿意为了时亦安一步一磕头跪上那千层梯,只为了迎接那站在峰顶的时亦安。
镜头里,时亦安美得惊人,那双漂亮的眸子仿佛会说话,温柔似水又包容万物。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季沉。
额头隐隐显出一抹血意的季沉一脸痴迷狂热,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的占有欲与偏执毫不掩饰的溢散而出,宛如毫无理智的疯子。
可偏偏在时亦安面前,疯子被套上了绳索,哪怕失去理智,也凭着那汹涌的爱意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孔萌骤然意识到,季沉只有在时亦安面前才是那般乖顺的季沉。
除此之外,他只是个肆无忌惮猖狂不知所谓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