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朗声道:“坐吧,都别站着了。”
语罢,他将视线转向顾城霖,眼中带着几分探究,问道:“你在军中时,是在谁的麾下效力?”
顾城霖听闻,连忙恭敬地弯腰行礼,姿态谦卑,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草民在军中的时候,是在神武大将军的麾下。”声音沉稳有力,透着军人的干练。
颜致远一听,知晓是赫连严之的人,暗自点头,觉得不错。
还没等陆云卿开口,他便抢先说道:“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吧。”语气中带着关切,让人如沐春风。
“谢颜院长。”顾城霖感激地说道,声音中满是谢意。
颜致远转而看向正在自顾自给孩子倒水的东方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这是……?”
顾城霖刚坐下,见颜致远看向东方瑾和孩子。
立刻站起身来,拱手弯腰,恭敬地介绍道:“这是草民新过门的妻子,这两个是草民和前妻所生的孩子。”
言辞间,满是对家人的爱护。
陆云卿打量着东方瑾,眼神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轻声说道:“她看着年纪不大。”
顾城霖微微低头,谦逊地回应:“是的,小瑾今年刚满十五,才刚及笄。
这俩孩子是草民和前妻所生。”
马文才几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一首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
他们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自己眼拙,同时又十分好奇。
瑾姐儿怎么会嫁给一个成过婚的人呢?
众人的目光纷纷好奇地投向顾城霖一家西口。
东方瑾被众人这般盯着,感到有些不自在,手心微微沁出一层薄汗。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细说。
县令大人,您是特意找我的吗?”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云卿,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看这情形,对方似乎是打算留下来一起吃饭。
顾城霖见她这么问,以为是自己的妻子言语有失,顿时紧张起来,就要下跪赔罪。
他刚屈膝,就被眼疾手快的徐师爷再次拉住。
陆云卿看向顾城霖,神色一正,沉声道:“都说了,本官今天穿的是便服,无需行礼。
你自在些,孩子们都在呢,你这样容易吓到他们。”
语气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城霖依旧弯腰低头,拱手行礼,说道:“是,草民明白。
内子和孩子从未出过村子,不懂什么规矩,还望大人见谅。”
态度诚恳,满是谦卑。
颜致远见气氛有些压抑,笑着打破这略显诡异的氛围:“呵呵,你太拘谨了,放松些。
你这样,反倒让老夫也跟着紧张起来。.k~y,a¨n¢k·s..!c_o′m?
都坐吧,今日咱们不讲那些繁文缛节,就像寻常朋友一样,自在些。”
说着,他又看向东方瑾,眼中满是好奇,问道:“你识字?”
东方瑾轻轻点头,顾城霖一会儿起身、一会儿要跪的举动,也让她心里有些慌乱。
她暗自腹诽,这万恶的古代,破礼节真多,老是这样跪来跪去,膝盖怎么受得了?
“师承何人?”颜致远紧接着追问,脸上的好奇之色愈发浓厚。
东方瑾抬眸看向对面的老者,只见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却精神矍铄,脸上带着慈爱温和的笑容,仿佛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放松的魔力。
她略作思索,组织好语言说道:“我没有正式的师父。
教我识字的人,他说自己是一位游僧,曾在方家村住过一段时间。
我那时在方家不受宠,有天晚上实在饿极了,就从后院出去找吃的,偶然间遇到了他……”
东方瑾只能编出这样一个理由,因为在原主方瑾的记忆里,确实有这样一个模糊的画面。
记忆中的那个人身着僧袍,宛如唐僧的打扮,当年就住在方家后院旁边的那栋破宅子里。
早些年,那栋房子里住着一个老头,在方家人带她回到方家村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而那个老和尚在方家村住了很长时间,这件事在方家村随便一问便能知晓。
徐师爷听闻,不禁吃惊地说道:“难道是灵光寺的法空方丈?他倒是常年云游民间。”
东方瑾摇了摇头,神色坦然:“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大多是晚上出去才见到他,只记得他胡子全白了,也从未正式看清过他的模样。”
说着,她抬起手,比划了一下中脘处的位置,示意对方的大概身高。
陆云卿见她眼神坚定,毫无闪躲之意,转头看了一眼颜师兄,说道:“看来应该就是法空大师了。 只是可惜,他在五年前就己经在灵光寺圆寂了。”
颜致远目光深邃地看着东方瑾,心中暗自思忖:若真是法空方丈教她识字,这听起来实在有些玄乎。
可世间万事皆有可能,若不信,那她如今展现出的才华又该如何解释呢?
难道真的是与方家断绝关系后,便不再隐藏自己的本事了?
他心中满是疑惑,却也对东方瑾愈发感兴趣 。
要知道昨天他们前脚走,陆云卿的属下后脚就去方家村打探消息。
查到的信息,倒和她说的基本都对上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一个法空方丈这个意外。
你说不是吧,她刚才给这几个孩子讲的西象又是什么?
天文,那不正好是法空方丈的强项吗?
要知道法空方丈在天文这块,可是在这片大陆上无人能比。
就如今皇帝身边的钦天监,还是他的门生,那也仅仅跟着他学了不到三年时间。
就在大家沉默时,饭菜陆续上来,大伙儿也没有再聊什么太多东西。
食不言,这个习惯,在古代还真是让他们这帮古人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真的是一句话都没人说,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吃饭,还真是让人压抑,容易消化不良。
等县令大人把筷子往桌子上的骨碟上一放,众人都纷纷放下筷子,那叫一个整齐。跟叫号似的。
就东方瑾和两个孩子,怔愣的举着筷子瞅着他们,她还没吃饱呢?
真真是规矩多多,无语到了极点!
真是古董的古,古人的人——古人!
古人不曾欺我,便宜就是当!肉包子砸头上,那都有原因的。
秋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哎……缓缓的把筷子放下,这顿饭吃的……
徐师爷这时递给东方瑾一个册子,让她把上边的字都翻译出来,什么时候翻译出来,什么时候送县衙领赏。
说完之后,不等东方瑾有所反应,陆云卿、颜致远和徐师爷还有阿东几人离开包间。
怎么样?让你嘚瑟,跟孙猴子似的到处卖弄,被压五指山了吧?
等他们走后,马文才五人毫无形象的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太压抑了,吞咽都困难,”马文才有气无力地说。
方世玉稍微坐好了一点儿:“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谢文科搓了搓脸:“谢家祖上冒青烟了,我竟然和这位县令大人一桌吃饭。”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位县令大人,陆云卿那可是后台杠杠硬。
他家当年站错队,陆家其他房的人都被定罪,就他们这一房,留了下来。
圣上还保留了他们府邸的称号,这位还是当朝帝师最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