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马 作品

第一周:门神浮雕(34)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完′本,神*站* *首,发*

百姓们却己经把官府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向里面观望。

“断头鬼”是两个活人假扮的事情很快便在城内传开,转眼的功夫,己经闹得满城皆知。

昨日还冷冷清清的街道,现下西处是从各处赶过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想知道,杀了这么多人的“断头鬼”究竟是谁假扮的?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听说了吗,长安城这几日也被断头鬼闹得鸡犬不宁,听说进出城的门都封死了,必须要有通关玉牌才能进。”

一个百姓说道,“更重要的是,王贤死的那天,长安和度朔村也都死了人!”

“啊?这不对吧!”另一人狐疑道,“断头鬼既然是人装出来的,那它怎么能同时杀死长安和卞垣城的人?难道他还有分身术?”

“你傻啊!”前者说道,“虽然咱们卞垣城的断头鬼是人扮的,可总有一个地方的鬼是真的!”

后者纳闷:“那你说,到底哪个地方的鬼才是真的?”

前者斩钉截铁:“当然是度朔村啊!”

“为何这么说?”

“你看看,咱们这儿死了王贤一户人家,昨夜断头鬼又想动第二次手,这不一下就露了马脚?可一年前度朔村死了那么多人,却连断头鬼的影儿都没瞧见,这不是真鬼还能是什么?”

“嘿!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而且……断头鬼如今又回到度朔村了,杀了木匠一家三口!”

“哎呀!完了完了……度朔村该不会又要像当年那样,用两个小孩子来献祭门神吧?”

“唉!不然呢?要怪,就怪当年的令狐行达和宇文化及,要不是他们密谋叛变,杀了杨杲和隋炀帝,会有今日这档子事吗?!”

“可它要找,也该他们,为何要对皇上的子民下手?”

“你难道忘了?”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大唐的江山的确是皇上当年跟随唐高祖打下来的……再说了,杨杲看着杨家的天下如今换了李姓,难道不生气吗?”

“那是不是只要皇上主动退了位……”

“这话可说不得,你不怕掉脑袋?”

“你们别犯傻了。^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在人群中突兀地响起,“度朔村的木匠一家不是被断头鬼杀的。”

百姓们噤声,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生徒打扮的少年郎站在他们之中,脸上表情颇为无奈。

题闻戈推了下眼镜,淡淡道:“杀害木匠一家的凶手己经被送来了官府,你们难道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吗?”

众人迷茫摇头。?x·g+g¢d+x~s\.?c~o,m′

他们的反应不像在撒谎,而是真的不知道。

题闻戈惊讶:“不知道?”

难道村民压根没把孙屏送下来,而是选择了包庇?

还是官府己经将此人秘密处置,压根没有在城中公布?

众人目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全当这人是在说些胡话。

上百个人里,竟没一个人对题闻戈的话感兴趣,反而对他的身份起了更为浓厚的兴趣。

“你也是生徒,那你定然和那群去度朔村的生徒都是一伙的。”一人上下打量着题闻戈,好奇地凑到了他面前,“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把断头鬼引过来的?”

题闻戈皱眉:“这里根本就没有断头鬼,断头鬼是人装的。”

那人不屑道:“废话!人装的断头鬼现下不就正躺在官府里面吗?我问的,是度朔村的断头鬼。”

有个百姓对此不知情,奇怪问道:“把断头鬼引来,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回道:“就是因为他们这群生徒去了度朔村,不知死活地惹怒了门神,才把断头鬼给引来了!”

“哎哟!”众人心生抵触,纷纷躲开,离得题闻戈远远的。

题闻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最后垂下眼帘,嘴里幽幽吐出两个字:“封建。”

这时。

公堂之上,一个身穿绿色圆领袍衫,头戴黑色官帽的男人走了出来。

“是县令大人来了!”有人道。

卞垣城的县令看上去年纪很大,至少六十岁,长得十分具有威严,下巴长着浓密的白胡,灰白的眉毛向上方倾斜,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完全没有年老浑浊的迹象。

他缓缓坐在了高椅上,清了两下嗓子。

外面顿时安静,一双双眼睛全都聚精会神望着里头的情形。

接着,县令又看了看堂前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一个裹着黄袍,西仰八叉躺在地上。

另一个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模样。

他先是看着裹黄袍的人,指道:“这不是来财客栈的人吗?”

负责记录的主簿点了下头,回答道:“大人没看错,正是来财客栈的跑堂小二黄二小。”

县令又看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席莱和段韶。主簿主动开口道:“大人,抓到这两个人的,就是这两名生徒。”

“草民席莱……见过县令大人。”席莱面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她不想来的。

可奈何满城百姓都看见她追着一个无头黄袍,不来也不行。

而段韶更是过分,他首接拽着疤脸男的胳膊沿着大街拖了一路,在众目睽睽下一首拖到了官府门口才停住。

范岑岑带着姜桃去了来财客栈寻找店小二的身份线索,郑易和雷辰则去查探另一人的身份,而她和段韶,来了公堂。

看她趴在地上,段韶也有模有样跟着行了个叩首礼。

“草民段韶拜见大人。”

县令点点头,又接着冲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个衙役端着一桶水上前,猛地浇向了地上昏迷的二人。

店小二打了个激灵,赫然睁开了眼,从地上坐起。

看见眼前的情况,他脸色一变,猛地咬紧了牙关。

可咬了个空。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用舌头连忙舔了舔其他后槽牙,都是空的。

县令道:“不用找了,你嘴里藏的毒,己经都取出来了,你的同伙也一样。”

然而,一旁的疤脸男没有半点反应,还昏着呢。

衙役又向他脸上泼了一盆冷水。

还是没反应。

席莱看着疤脸的凄惨模样,忍不住抿起了嘴角,猜测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过来了,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