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最是照顾花月楼的生意,你怎敢去找汉王的麻烦!”
然而段韶完全不受他们影响,自顾自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个木偶端详。:<三a$[叶?屋?\ >无?}?错,)?内|±t容1~§
“刻得真好。”他轻说道。
“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就会做些小玩意,时间一久,便无师自通了。”
老鸨吸了吸鼻子,飞快擦去了脸上纵横交错的泪。
“若公子喜欢,拿走便是,想拿几个都行,你们救了娇儿,恩情无以为报,要是公子你看中了楼中哪个姑娘,大可首接拿着身契把姑娘领走。”
“用别的姑娘来报答我们救你养子的恩情?”段韶冷瞥了眼老鸨,“这逻辑对吗?问过姑娘们的意见吗?”
老鸨不以为然:“姑娘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她们去哪也是我一句话的事。再说公子样貌鹤立鸡群,姑娘们又怎会不愿,何须问她们,只要不是禀赋不足,都能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禀赋不足什么意思?”雷辰道,“能不能用现代语给我解释一下,这群古人说话别别扭扭的。”
席莱面不改色道:“先天阳痿。¢x_i¨a¢o+s!h~u\o,w`a!n!b_e?n¢..c,o-m′”
也不知是谁的哪句话触了段韶的哪片逆鳞,他面露恼色,捏着木偶的指尖泛了白,几乎要把木偶脑袋捏碎。
可对着一个思想还不开明的古代老鸨,他撒气没用,说理更没用,只能将不满吞进肚子里。
见他吃瘪,席莱唇角扬了扬。
段韶后脑勺像是长了眼,蓦地侧脸盯她,幽怨的视线快要把她看穿。
席莱也不收敛,挑衅似地开口:“是啊,段韶,马上天就要冷了,你难道不喜欢有人给你暖被窝吗。”
“段少?”老鸨惊喜,“难怪公子气宇非凡,原来还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我定会为公子找来楼中最出挑的女子,任公子挑选!”
“不用……”段韶阴沉着脸,“要是想报答,就把你这里的人偶都拿给我们看看吧。”
“……公子既这样说,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老鸨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不近女色的,白送都不要。
她在梳妆匣中翻找出了十几个人偶,一一摆在桌上。
可只看这些人偶也看不出什么一二来,偏偏老鸨拿出最后一个的时候,那木偶的形状有些奇怪。
西肢扭扭曲曲,脑袋也不像前几个那样圆润小巧。¢d¢a¨w~e-n¨x+u′e′x*s¨w!.~c/o?m,
“这、这个我还没刻完。”老鸨把那木偶拿走,装回匣子里。
“没刻完我也要。”段韶毫不犹豫道。
老鸨迟疑片刻:“没刻完多难看,我给公子刻完吧。”
她走到床边,俯身在床底掏出一个木箱,里面是一些小刻刀之类的工具。
“长安没几个人会刻泡桐木,这手艺还是我许多年前去明州跟一位老师傅学的,所以啊,这木偶只有我刻出来的,才能像样!”
她抽出一把刻刀和一柄打磨用的砂纸。
在那张砂纸底下,有一些残缺断裂的泡桐木块,其中有一节状如小指上端指节,上面还有片鱼鳞做的指甲盖,紧紧贴在上头。
席莱神经微微绷紧了些。
肾上腺疯狂分泌出令她兴奋的激素。
找神婆找神婆,神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雷辰始终盯着老鸨的一举一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首到老鸨将箱子盖紧,他后知后觉打了个寒颤。
刚才好像看见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等会?你等会儿!”
他冲上去将老鸨推到一边,掀开了箱子,拿出了方才看见的木指节。
“这什么东西?”他质问道。
老鸨表情一僵,旋即扬起笑容说道:“这就是雕刻出来的残渣废料,什么也不是!”
她伸手想要将那东西拿回来。
雷辰霸道地抓过老鸨手腕,将那木指节的套筒朝她小拇指上一套。
正正好好,严丝合缝。
老鸨心中不安,但仍抱有一丝侥幸,她皮笑道:“公子握着我的手,这是要做什么?”
侯清辞察觉出不对,担心道:“还请放开我阿娘的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老子打从娘胎生下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雷辰甩开了她的手,不客气道,“你就是那个神婆是吧,老子可算找着你了,快跟老子说为什么你要去度朔村说那些牛鬼蛇神的话?为什么要让村民把那对小孩儿献祭给门神!”
心中的侥幸终究成了不幸,老鸨脸色大变,惊慌失措,正欲开口反驳,却被雷辰暴怒的眼神瞪吓回去。
“别跟老子说你不是!”
雷辰也是急了。
光是第六题就己经花了一天的时间,神婆找来找去,找得他心焦气躁。
眼前这个,不管是不是神婆,他都要一口咬死再说!
“体态微胖,皮肤皱皱巴巴的女人,小拇指多了一个指节,上面长了两个指甲盖的,除了你,还特么能有谁!”
“荒唐!你莫要对我阿娘无理!”
侯清辞自然听说过度朔村的传闻,关于双生子献祭一事,他也略有耳闻。
只是他不清楚具体缘由,眼下看见阿娘被人欺辱,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上前狠狠推搡了一把雷辰。
“阿娘从未离开过平康坊,更没去过度朔村!”
“娇儿……”
老鸨身虚腿软,抓住了侯清辞的手臂,她低下头,眼神飘忽不定。
“你说我阿娘是什么神婆,就拿出个像样的证据来,单凭一个木雕的指节又能说明什么?”侯清辞据理力争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哎哟哎哟”的声音。
“小生徒,你轻点跑,我肚子还叫你那同伙打得不轻呢!再颠就要吐血咯!”
这动静听着耳熟。
席莱打开门向外一看,郑易背着裴孝源正从楼梯往上走,范岑岑和姜桃紧跟其后。
“岑岑!”她叫道。
闻声,范岑岑停下脚步,到处张望,转脸对上了席莱的视线,面露欣喜。
“呀,他们居然真的在这里!”
裴孝源轻哼一声,带着一股子傲娇劲:“在下说得不错吧,他们没去我府上,那必定是跑进平康坊这种人多之处了……哎哟,慢点走!疼疼疼!”
郑易不胖不瘦,背着比他重了将近两倍的裴孝源跑了一路,早就累得满头大汗。
进了老鸨的房间,他立马将裴孝源放下,也顺势歪倒在了一旁的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