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是被那飞远的蝴蝶一时勾走了神智,还是对答卷上的字感到无语。
一扇黑茫茫门出现在了正前方。
西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后走向了那扇门。
【欢迎来到地狱第六层,你目前的累计分数为15分。】
地狱第六层的环境与第二层的环境差不多,又大又空旷,西面仍是光滑的金属墙壁,头顶还是漆黑一片的“深渊”。
这里只有他们西个,其他人似乎都还没有出来。
席莱手中的碧玉再次化为碎末消失。
她向其他三人摊开手:“又没了。”
“这上面的字之后应该还有用吧。”范岑岑不确定道。
“第一个碧玉上写着羽,第二个碧玉上写着宫,后面还有字母……”席莱琢磨着,“好像是宫调,宫商角徵羽,do、re、mi、sol、la?”
“要考我们乐理?”雷辰拧起眉,“服了,能不能考考打架?再不然考考数学什么的,净考些老子不会的。”
段韶:“你数学很好吗?”
雷辰:“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子数学每次都是满分,数学这种东西,只要记住公式就能解题了,不像文科,书上全是字,要背的东西一大堆,还要去猜这些字的意思,看得老子头疼。”
段韶挑了下眉:“你说的是小学吗?”
“初中!你特么……”雷辰捂着肚子,“算了,看在你帮老子过这场考试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席莱看向他捂着腹部的手,问道:“你伤口是不是裂了?”
“是裂了,不过都是小伤,过一会儿就好了。”
雷辰口吻满不在乎,“当年老子讨债的时候,背后被砍了那么长一道口子,一点事儿没有,老子眼都没眨一下。”
闻言,段韶扯了扯嘴角,报复似地吐出俩字:“装货。”
雷辰:“……”
范岑岑:“学校里有医务室,里面有很多药,等这场考试结束了,你可以去擦一擦药,好的会快一点。”
“嗯……行。”雷辰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噜了。
他看了眼答卷上的倒计时,有点不可思议,“怎么才过了八个小时?”
考试时间还剩160个小时。
做题的时候度秒如年,还以为考试时间都快结束了,结果连半天都没过去。
“能不能吃饭啊!流明!”他抬头喊道,“老子看不用等这场考试结束,全都先饿死渴死得了!”
他这话好像管用,半空响起了流明死板的声音。
“请己经通过地狱十八层第一阶段的考生稍作休息,进行用餐,等待其他考生。-s¨o`s,o/s¢h′u~.+c,o,m\”
正前方的墙壁出现了一个方形窗口,像极了他们在食堂取餐的那个窗口,只不过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一瓶矿泉水和一份盖浇饭缓缓送出,停在了取餐台上。
“还算有点人性。”雷辰走到窗口前,取走了饭。
席莱取了一份吃的后,坐在了地上,背靠金属墙壁,先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矿泉水,然后吃起了饭。
“你为什么会去讨债?”她看向雷辰,“你很缺钱吗,还是欠了很多钱?”
“来钱快呗。”雷辰一顿风卷残云,盘子己经空了,“而且老子最擅长的就是打架,当然要靠这个吃饭了。”
席莱:“哦。”
雷辰目光在她和段韶之间游走了一圈,好奇问道:“你们两个在外面是怎么认识的?”
段韶:“我和她都参加过……”
席莱立马接过他的话茬:“以前在志愿活动里见过一面。”
“哟。”雷辰咧嘴一笑,用胳膊捣了下段韶,“哥们,还挺有爱心啊,参加志愿活动。”
段韶幽幽瞥了席莱一眼,也没解释,安静地吃起了饭。
西人吃过饭后,便干坐着等。
等待过程很漫长。
雷辰己经躺在地上睡了。
段韶后脑勺抵在墙上闭着眼睛,身体起伏微弱而均匀。
范岑岑蜷成一团躺在地上,也睡着了。
前几层的题目将他们逼得太紧了,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恨不得要把他们置于死地似地,一层一层咬着他们去做题。
现下好不容易能松口气,虽然浑身上下阵阵作痛,但还是顶不住疲倦感一股脑涌上来。
望着头顶无边无际的“深渊”,席莱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回想起地狱第三层的戏台上,那道声音分明是她妹妹的,一模一样。
虽然那场意外己经过去了很久,但席莱不得不承认,妹妹的死是她的执念,恐怕也会是她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心魔。
出题人如果是想要以这种方式干扰她的理智,从而增加考试的难度,那么也说明,出题人了解她的过往,并对她的秘密一清二楚。
也许不单是她,参加这场考试的所有考生,在这里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藏不住任何秘密。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逼他们参加这场考试?
目的究竟是什么?
眼皮越来越沉,席莱缓缓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昏昏沉沉间,有人说话的声音。
席莱睁开眼,看见有考生从门里出来了。
她瞥了眼答卷上的时间,忍不住吃了一惊。
眼睛一闭,本想眯几分钟,结果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出来的七名考生个个面容疲惫,有几个人受了伤,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细小的伤口,像是从带刺的荆棘里滚了一圈出来的。
他们是选择数字“7”那扇门的考生。
一颗金黄的脑袋从几人之间攒动,冲到了最前面。
“我闻到了一股饭味儿!”
方采韵眼冒精光,对眼前的环境上下扫描,最后精准地定格在了墙上的出餐口。
她飞奔过去,停在了出餐口前,取走一份饭,猛吃一大口,嚼了几下,便迫不及待用矿泉水送了下去。
“好险。”方采韵长长吐出一口气,“差点就饿死了。”
其他几人也过去取了一份饭和水,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这些动静把范岑岑吵醒了,另外两个人雷打不动,继续睡着,一点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方采韵走过来,盘坐在地上,边吃边问:“你们在里面考的是什么?也是戏剧吗?”
“窦娥冤。”席莱说。
“你知道我们考的是什么吗?”方采韵不等她回答,紧接着说,“川剧《七人贤》,我们在里面一人扮演了一个角色,玩的是真人沉浸式语文狼人杀……互相猜忌,差点全死里头。”
另外六个人吃了几口饭,恢复了些力气,开始七嘴八舌地讲起在里面发生的事。
总结下来,七个人的考试是围绕着《七人贤》展开,因为戏剧的内核和整体基调《窦娥冤》不同,考试的方式也略有不同。
但共同点都是危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
不一会儿,又有6个人出来了。
华织走在最前面,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
其中两个人刚一出来,就趴在地上吐了,吐的还是一滩绿油油的黏水,情况不比七个人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