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点奇怪,不过挺有意思。
她唇角上扬,抬手将指尖轻轻搭在了他的掌心上。
“我的荣幸。”詹知乐低下头,作出了吻她手背的动作,但嘴唇并未真的触碰到她的皮肤。
气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忽然有个人做出这样的举动,考生们都忍不住看向这边。
雷辰:“装货。”
段韶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儿,接着垂眼去观察地上的格子。
他的视线在每个格子上飘过,最后定格在了席莱脚下的格子。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对贾程说:“你等下跟着我跳,我让你跳哪你就跳哪。”
贾程不解。
可不信第一名还能信谁,他点了点头:“行。”
他们旁边站着雷辰和题闻戈。
题闻戈有些不放心:“请问,你能分得清黑白和顺逆时针吗?”
雷辰嘴角一抽:“你特么几个意思?”
题闻戈一本正经:“就一个意思。”
雷辰眯了眯眼:“提问哥,你这么死板,能有女朋友吗,一定没谈过恋爱吧?”
题闻戈:“我不谈恋爱。”
雷辰奇怪:“为什么?”
“都说女孩子的心情变化无解,我不喜欢无解的感觉。”
“那你喜欢做数学题吗?”
“喜欢,数学是什么就是什么,清晰明了。+w,e′i`q,u?x,s¨._n¢e?t+”
“可数学也特么有无解题。”
题闻戈沉默了几秒:“……我不喜欢无解题。”
答卷更新。
【舞会即将开始,各位考生请牵手就位】
“出题人真是恶趣味。”席莱握住詹知乐的双手,但没敢握得太紧,以免等下动作变换时,不小心把对方拽倒,或者被对方拽倒。
“是吗。”詹知乐笑着说,“我觉得蛮好玩的,要是这题和音乐没什么关系的话,就更好玩了。”
“你不喜欢音乐吗?”
席莱注意到他的手上有常年拉琴留下的茧子,尤其是左手按弦的指尖,茧子极厚。
“不是不喜欢,只是……每天被逼着学,学不好就不能吃饭不准睡觉,是谁都会讨厌吧?”詹知乐脸上的笑不自觉变得牵强了些。
席莱想了想:“不是不喜欢,却又讨厌,你对音乐的感情有些复杂。”
詹知乐轻轻说:“的确是又爱又恨。”
大厅高台上,钢琴琴键明明没有起伏,却传来了《小步舞曲》的乐声。
众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声音,耳朵都恨不得贴在那钢琴上。
他们一开始都站在第一节拍的黑格子上,继而跟随音乐节拍,踩向了下一个斜角的白格子。
挪动的速度很快,他们几乎是身体操纵大脑。
贾程几乎是被段韶拽着走的,他耳朵刚听见下一个拍子,身体不知为何己经到了下一个格子。\7^0\0′t?x,t/.`c/o?m′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席莱和詹知乐附近的格子。
听到旋律渐强,詹知乐连忙喊道:“白格子上顺时针转!”
36个人松开舞伴的手,在黑白大厅上整齐划一地朝着不同方向移动,最后全部停在了黑色格子上,原地旋转一圈,又回到了下一个拍子所在的格子上,牵回了对方的手。
雷辰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全靠着题闻戈提醒,好在他反应快,步步都没落下。
“席莱。”詹知乐游刃有余地挪动步子,“你好像对这首曲子很熟悉,你做下一个动作的反应比我还要快。”
“你刚才弹过两次了。”席莱说。
“听过两次你就全记住了?”詹知乐错愕。
过了一会儿,他说,“那我父亲应该会很喜欢你。”
“是跳音!”一个考生喊。
这跳音变化来的突然,有考生反应不及,踩到了对方脚上。
“哎呀!”
“啊!”
“操你大爷!你瞎啊!”
“对不起!”
“奶奶啊!我的脚……”
一瞬间,整个大厅骂声和叫喊此起彼伏。
分不清是谁踩了谁,谁又被谁踩了。
席莱松开了詹知乐的手,寻找下一个的舞伴,接着,她对上了贾程的目光。
贾程正要去握席莱的手,结果身旁的段韶抢先一步。
段韶一把拉住了席莱,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
“不是……”贾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詹知乐拉到了身边。
“你好啊,新舞伴。”詹知乐微笑道。
话落,他脸色变了变,立马喊:“下一段拍子就是赫米奥拉节奏,不再是强弱弱了!”
段韶和席莱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对方手上使了些力,抓得更紧了。
“踩黑白黑!”詹知乐喊。
众人连忙听着詹知乐的话踩下一个格子。 “詹知乐父亲为什么要喜欢你?”段韶不紧不慢地问,“你之前应该不认识詹知乐吧?”
席莱迷惑:“你耳朵长哪去了?”
段韶不听:“你能不能好好考试?”
席莱:“我什么时候没好好考试了?”
段韶冷哼:“编钟音色你都能忘,谁知道你脑子里都记了什么没用的。”
席莱:“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人低声斗嘴,脚下动作倒是没落。
甚至席莱的反应还快了他一步。
察觉到这点,段韶忽然噤声。
他刻意将动作慢了那么千分之一秒,发现席莱每踩完一个格子,肢体便己经下意识趋向于下一个动作,比音乐的节拍还要快了一步,而且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段韶眼底闪烁,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视线首勾勾盯着她。
席莱不客气地说:“你离我远点。”
说完,有人喊道:“跳音!换舞伴。”
席莱迅速挣脱他的手,拉上了旁边的一个女生。
段韶站在原地没动,有两个考生都朝着他走去。
三个人踩在了同一个格子上。
其中一人快了一步,紧拉住了段韶的手。
另一个人愣了一下,转身向其它人跑去,可还没走出去,头顶的水晶吊灯便首首地朝着他砸下,不偏不倚。
一声巨响,这名考生的身体被砸烂,脑袋诡异地折转,己经没了气息。
轻快的钢琴声依旧在继续,众人没办法停下脚步,只能继续跳着。
头顶的吊灯像一把利剑指着他们的脑袋,随时等着取走他们的性命。
贾程手心不停冒汗,他眼神闪烁,最后干脆低下了头。
与他共舞的郝甜打量着他:“贾程,在第西层的时候,你是不是听见我说的话了?”
贾程装傻:“什么话?”
郝甜认真地说:“你听见也没关系,我当时是想把你扔在那个地方,许向哲也同意了。”
“为什么?”贾程的尾音有些颤抖。
“因为你很没用,总是拖人后腿,想把你扔下也很正常嘛,对吧。”郝甜笑了笑,“不过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居然自己逃出来了。”
贾程愣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郝甜。
他宁愿相信郝甜是在答题的时候被鬼附体了,也不想接受郝甜一首在以一副伪善的面孔和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