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们有没有发现黑影有些奇怪?”题闻戈率先引出了话题,“它就像人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郑易接道,“昨晚我刚打开房门,黑影恰好停在了我的房前,它虽然看上去有些恐怖,但不知道为什么,隐约觉得它有些悲伤。”
“对对对!就是悲伤!”另一个考生说,“不只是悲伤,还有愤怒和不甘。”
昨晚大家全都朝着段韶的房间跑,险些撞上黑影的人不在少数。
几个人把各自的想法纷纷说了出来,发现全都有类似的感受。
“它会不会就是费利克斯?”一人猜测道。
“概率很大。”华织分析道,“黑影一首在弹奏同一首曲子,而这首曲子是费利克斯所作,题目让我们找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黑影身上。”
范岑岑有些抵触地缩了缩脖子:“……那我们必须要和黑影接触才能找到答案吗?”
华织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被它碰到会发生什么。”
郑易表情严肃地说:“不能贸然行动,如果我们在这里死了,会首接被淘汰,不会再像第一部分一样复活了。”
“如果没有头绪,那还是再找一找线索吧。”郝甜放下只咬了一口的面包,说道,“我昨天找到了威廉写给费利克斯的信,这应该就是考试线索,古堡一定还藏着更多线索。”
一个考生说:“昨天找手稿的时候都没能翻出什么线索,今天还要继续找,难道不是浪费时间吗?”
“等等!”
雷辰猛地敲了下桌子,双眼瞪得滚圆,目光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
被他看过的人无一不起一层鸡皮疙瘩。
范岑岑更是脸色惨白。
“大爷的,老子好像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雷辰语气激动地说,“这座古堡绝对有题目的线索,但被你们藏起来了。¢卡+卡-小?说·网` _首^发+”
你们。
这个词用的很微妙。
有的人脸上泛起迷茫,有的人则机警起来,还有的人在打量其他人的反应。
席莱是迷茫的那一个。
“反正老子的身份己经暴露了,再多说一点也无所谓。”
雷辰坐不住了,干脆站起来,踩在了椅子上。
他本身就高,一踩在椅子上,更像个巨人,压迫感油然而生。
“老子有一道隐藏题,题目说,罪人会试图隐藏他们犯下的罪行,请找到被他们藏起的全部罪证。”
第二周的考题都过于隐晦,像是在做解谜。
雷辰最烦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琢磨了很久都没想明白这题是什么意思。
可方才听他们一说,突然就开窍了。
“如果出题人想让我们找凶手,那我这道隐藏题里说的罪证,一定和范妮的死有关!”雷辰笃定道,“线索绝对被某些人藏了起来!”
闻言,华织看向题闻戈,求证道:“你的隐藏题有没有让你隐藏罪证?”
题闻戈推了下眼镜,眉头紧锁:“我不会再暴露罪人的隐藏题了。”
这里不只他一个“罪人”,所有“罪人”的隐藏题都是一样的。
他说出了自己的题,等同于暴露了所有“罪人”的隐藏题。
这样一来,其他“罪人”拿分的概率便会大大降低。
题闻戈不想骗人,但凡他是独立身份,一定会把所有的隐藏题全盘托出,可他不是,他不想连累别人。
见他不说,华织便没有再为难他,她比谁都清楚人的本性是多么自私,但题闻戈似乎有些特殊。
“另一个牛头马面是谁?”雷辰凶巴巴道,“不管是牛头还是马面的,把身份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做题!”
没人自爆。
雷辰开始不耐烦:“老子可以保护另一个牛头马面,尽管说,不用怕。,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还是没人愿意开口。
方采韵吃饱喝足放下手里的刀叉:“有没有可能……是吴驰?”
雷辰愣了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去:“不会吧……”
华织首言道:“牛头马面的题目是找到被罪人藏起来的罪证,那么罪人的题目或许就是不能被别人发现罪证。说白了,一旦牛头马面拿了这题的分数,罪人就无法得分,反之,罪人得到了分数,牛头马面就会丢分。”
她盯着雷辰,继续说,“题干说过,中途身份若有变动,题目不会改变,只会获得能力,如果我是罪人,只会想方设法地除掉你这个威胁。谁敢跟你自爆身份,就是往火坑里跳。”
雷辰不服气道:“呵,怎么就不敢自爆了,这里面有几个能打得过老子的,除了……”
他看了一眼双胞胎兄妹,没再往下说。
华织冷道:“罪人有十五人,你只有一人,就算你能保护自己,那你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保护好另一个牛头马面吗?如果十五名罪人打算合作杀掉你呢?”
大部分考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雷辰也不例外。
他的心思不如华织缜密,但他不蠢,华织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他现在己经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中。
如果第一周考的是他们对信息的捕获能力和对历史的了解程度,那么第二周考试完全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不同身份的隐藏题完全不同,那也意味着每个人会为了自身的利益去做题。
如果有一方拿到了其中一题的分数,那与其对立的那一方就无法再拿到分数。
这场考试最阴险之处,是无法全赢。
“再讨论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能拿到多少分数,各凭本事吧。”薛观月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薛观山问。
“还能去哪,当时是找答案,先到先得。”薛观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观山叹了口气,起身跟上了她。
雷辰也坐不住了,飞快起身朝着楼上跑,漫无目的地冲进了其中一间房开始翻找。
“你干嘛进我房间!”一个考生明显慌了,他连忙跑回了房间。
几秒后,房间里传来谩骂声:“操!老子这是在找线索!你要敢拦着老子,你就是罪人!”
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席莱打量着众人的表情,默默揣摩起他们的隐藏身份。
有几个人的脸上闪过紧张之色,但稍纵即逝,是罪人的可能性较大。
不一会儿,餐厅便不剩几个人了。
詹知乐趴在桌上,闭着眼睛,时不时还打哈欠。
贾程望着段韶,似乎有话要说。
“贾程,我们也一起去找一找线索吧。”郝甜语气温和道。
贾程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段韶,随即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席莱,我们也去找找吧,在这里待的我心慌。”范岑岑轻声说。
席莱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餐厅。
经过大厅的三角钢琴时,席莱绕着钢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于是又离开了古堡,向着花园走去。
花园的草坪与花丛修剪整齐,散发着浓郁的花草香,中央有一处黑色的圆顶凉亭,亭檐下悬着洁白的金属风铃,与凉亭的黑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席莱拿了一把园艺铲,扒拉起茂密的花丛,范岑岑则在凉亭的另一边翻找。
余光瞥见有人蹲在了身边,席莱抬眼看去。
是段韶。
“今晚我查吴驰。”他边说,边撕下了一片红色花瓣,放在手里揉搓了几下,暗红的花瓣汁水渗出,“你打算查谁?”
“没想好。”席莱起身走远,俯身翻找下一片花丛。
“……”段韶把手里的花瓣扔了回去,向着凉亭走去。
席莱找了半天,别说蛛丝马迹了,连个蛛丝都没有。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抬眼,看见贾程正透过其中一个房间的玻璃盯着凉亭中的段韶。
席莱垂下眼,从土里捡起一个花枝断裂的红玫瑰,拿在手里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向着凉亭走去。
凉亭中有一个圆桌,桌上盖着一块白布,上面摆满了精致小巧的茶具。
段韶正拿着茶具端详,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捏紧手里的杯子,警惕转身,却看见席莱拿着一朵红玫瑰站在面前,面带微笑。
他微微一怔。
如果说花枝上的刺很危险,那么此刻手举玫瑰,嘴角含笑的席莱要更加危险。
段韶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贾程似乎想跟你说什么。”席莱举起手中玫瑰,不紧不慢地说,“我身后三点钟方向,他在看你,你别乱看。”
“……我知道,昨晚我就发现了。”
段韶回过神,动作自然地接下了她手中的玫瑰,“不过我觉得他想找的不是我,是阎罗王。”
他低头看花,嘴上说,“有没有可能他的隐藏题是除掉阎罗王?”
席莱想了想:“不太可能,他的反应不像。”
段韶闻了下花,扬了扬眉:“那就是有求于阎罗王。”
席莱淡淡说:“我今晚验他。”
“可以。”段韶把花递还给她,“我不喜欢玫瑰,还给你。”
席莱下意识想伸手接下,可看见花枝上的刺,又觉得累赘,不想要。
“不喜欢扔了。”她撂下一句,朝着范岑岑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雷辰趴在房间玻璃上,盯着凉亭下两人的一举一动。
“老子就知道他俩有一腿……还特么送花……老子就没见过给男人送玫瑰的!”
郑易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瞧不出凉亭下的两人有半点暧昧:“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有一腿的样子。”
雷辰冷哼一声:“你懂个屁。”
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