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程,你在看什么呢?”
刻意放软的声线惊得贾程差点一头撞向玻璃。
郝甜走到窗边,顺着贾程僵首的视线向外望去,看到了独自站在凉亭中手拿着一朵玫瑰的段韶。
“你是想找段韶说什么吗?”郝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柔和。
贾程却是一阵恶寒:“在我面前就不用装成这样了。”
“我没装。”郝甜无奈地抿了下嘴,“我只是想缓和我们的关系,毕竟你活下来了不是吗,如果不是万不得己,我也不会想把你丢在那里。”
“别开玩笑了。”贾程脸颊肌肉忍不住抽搐,“你根本就是怕我拖你的后腿,不然你为什么不把许向哲扔下,因为他是第西名,你可以利用他得分……”
郝甜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她转移了话题:“你是想要让段韶查我的身份吗?还是打算向他诉苦,说我把你扔下了?”
“郝甜,你就这么害怕你好不容易在大家面前建立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吗?”
贾程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果真的害怕,最好以后都把嘴乖乖闭上,收敛一些,不然总看见你那副伪善的嘴脸,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的真面目说出来。?~/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那就说吧,没关系的,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在意。”郝甜的语调轻柔似水,“如果你说出来能解气,随便你怎么说,哪怕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解气。”
贾程后背一凉。
一股无端的恐惧感从头到脚包裹了他。
明明郝甜脸上在笑,可那双眼睛却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似的,阴森冷冽。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就算他把真相说出来了,又会有几个人无条件向着他?
其实贾程心里一清二楚,在所有人面前撕破郝甜伪善的面具,对他来说除了解气以外,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他选择了远离郝甜。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连隐藏题都没办法好好做……
“贾程,你继续搜这个房间吧,我去楼上的房间看一看。”郝甜双手手掌用力拍了下,似乎在鼓励他。
声音清脆,但贾程感觉像是自己被打了脸。
郝甜的步调总是很轻盈,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压倒她,她快步走出房间,拐了个弯,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贾程呆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他脸上的无措消失,缓缓攥紧了拳头,向外走去。
再三确认郝甜去了楼上的房间以后,他躲避了其他人的注意下了楼,向着郝甜的房间走去。,2?0¢2!3!t*x·t,.+c/o?m¢
郝甜的前世身份是一个名叫“莉娜”的女人,目前尚不明确莉娜与费利克斯的关系,但她住的房间是客房,推测应该是费利克斯或范妮的朋友。
客房中有木香味,墙角处还有一个壁炉,里面是一堆烧过的木灰。
贾程在屋里迅速地翻找了一遍。
衣柜里挂了一件黑色长袍,衣架上还搭了一块白色的亚麻头巾和一个银质十字架项链。
莉娜是修女?
可修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费利克斯的家中?
疑惑归疑惑,贾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将床铺、衣柜、书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屋里的死角都没有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不甘心地捂住嘴,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急促,视线像扫描仪似地打量整个房间,又警惕地向门外看了一眼,生怕郝甜突然回来,与他撞个正着。
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壁炉中那堆不起眼的木灰。
或许藏在了那里面?
念头一闪而过,贾程连忙将手伸进了那堆焦黑的灰烬之中摸索起来,竟真的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
他把那硬物拿了出来。
如他所料,是一把老式转轮手枪。
贾程的脸上闪过欣喜。
早就怀疑郝甜跑去地下室有问题,手枪果然是被她拿走了!
他记得有两把手枪,于是又在木灰里翻找一遍,却没有另一把手枪的踪影。
另一把手枪要么是被别人拿走了,要么就是被郝甜藏在了别的地方。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经过,他顾不上那么多,立马把手枪夹在衣服里面,跑去浴室冲掉了手上的黑灰,找准时机离开了房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其他考生一起寻找线索。
整个白天,所有人表面上都在找线索,可实际到底在做什么,谁也不清楚。
为了防止有人暗地里动手脚,考生们开始三两结伴,组队寻找,也算是互相监督。
时不时聊上几句,但彼此之间的谈话明显蒙上了一层试探的意味,到最后,他们干脆不再交流,以免被对方看出破绽。
咚——咚——咚——
远处传来了钟声,考生们都有些懵。
他们发懵不是因为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几小时前,天色逐渐暗淡,水晶吊灯和蜡烛亮起时,他们便己经意识到第二个夜晚马上要来临了。
让他们发懵的,是整整一个白天,将近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居然一个线索都没找到……
“操……”
雷辰瘫坐在楼梯上,骂起脏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除了中途吃了些东西又上了两趟厕所,他几乎就没闲下来过,甚至都开始怀疑到底存不存在线索这个东西了。
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却又无处可发,他气得一拳捶在了楼梯的梯面上,发出比钟声还要响亮的声音。
不多时,钟声停止,古堡里的所有光源全部消失,漆黑一片。
身后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
“罪人把线索藏得也太严实了吧……”
方采韵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接着从他身边经过,“雷辰,你这场考试可要危险了,1比15,胜算不大。”
月光下,她朝着与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厅的三角钢琴前蓦地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
它坐在凳子上,两条胳膊缓缓抬起,抚摸过琴键,白色琴键没有动,却传出了与昨晚相同的欢快琴声。
依旧是g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
雷辰深吸一口气,看向方采韵:“天黑了,你不回房间要去哪?”
“去厨房拿点吃的再回房间,不然半夜会饿醒。”方采韵拖着长腔高声说。
雷辰震惊:“我靠,黑影都出来了,你还拿吃的?”
“怕什么,又没分裂,昨晚这个黑影就没离开过钢琴,它没危险。”方采韵完全不在意大厅中弹钢琴的那位。
她进了厨房,在橱柜中拿出一个餐盘,不紧不慢地挑选着食物。
雷辰服了。
人能为了口腹之欲做到这种程度,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相当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