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和109号也顶着一脸疑惑出来了,好像女生正在遭遇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的目光死死追随着女生与那道黑影。
黑影渐渐吞噬了那名女生,她的皮肤像被高温融化的冰淇淋,软烂成泥巴肉浆,慢慢向下流动,鲜血随之渗出
朦胧月光下,血看上去是黑的,而她整个人被粘稠的黑色液体包裹,逃命的步伐变得缓慢沉重,尖叫声也变成了短促痛苦的呜咽。
琴声未停,又有六道黑影分裂,向着楼上走来。
黑影仿佛得到了生命的滋养,每次分裂的黑影居然变多了。
考生不得不收起好奇,带着恐惧与困惑躲回房间。
107和109号两人低声交流了几句,也打算折回房间。
席莱心底忍不住作呕。
她站在房间门口,抓紧机会在答卷查验的问号处写下了107号,然后迅速回到房间,掩上了门。
编号扭曲变幻成一行黑字。
107号考生的隐藏身份是【黑无常】。
黑无常……
让雷辰担惊受怕的“黑无常”,原来在这里。
席莱留了一道门缝,方便观望外面的情况。
西楼的走廊上己经没有人在停留。
约莫过了一分钟,黑影从门前经过。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黑影转过身,朝向了她。~优?品,小.说+网~ ′最/新!章¢节_更¨新′快/
又是一股熟悉的哀伤,且比昨晚要更加深刻。
席莱忍不住怀疑出题人是不是把考生的情绪和黑影绑定了。
不然光看着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为什么能感受到这么明显的情绪?
黑影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继续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席莱正准备出去,又一道黑影朝这徐徐走来。
她不得不退回房间。
本以为那两道黑影不一会儿就会离开西楼,可没想到它们却留在西楼,不走了。
起初每隔二十分钟会分裂出一个黑影,可现在每隔二十分钟会分裂出六个,等下只会有越来越多的黑影上来。
席莱知道自己今晚是出不去了。
她坐在门后,将身子抵在门上。
这样即便睡死,一旦有人进来,她也能第一时间醒来。
闲来无事,她召出答卷,目光定格在了第二道隐藏题上。
【如果夜晚的琴声消失了,是值守的鬼差在偷懒,请至少审判一名偷懒的鬼差。】
从这道题可以推出,身份为“鬼差”的考生需要做出某种行为让琴声停止,但琴声目前为止没有消失过,意味着鬼差没有成功做题?
鬼差为什么要让琴声停止?
想让琴声停止,那就要阻止弹奏钢琴的黑影。
难道……黑影是可以接触的吗?
还是只有鬼差能够接触黑影?
席莱现在一看到“审判”这两个字就头疼。¢1/3/x′i`a/o?s/h\u?o`..c?o!m*
让她杀人?
而且还不止一道,居然有两道让她杀人的隐藏题。
如果她不做这两道题,那么即便其它三题全部正确,也只能拿到八十分。
不过转念一想,八十分好歹也是及格了。
她目标不高,及格就好,八十分万岁。
渐渐地,双眼干涩难耐,她意识到自己己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月光忽然被遮蔽了一部分。
一道黑影动作笨拙地爬过了窗户,将席莱困在了巨大的人形阴影之中。
它正向着屋顶爬去。
席莱盯着黑影,忍不住唏嘘这些黑影居然连房顶都要检查,实在是缜密。
眼皮越来越沉,她慢慢闭上了眼,意识顿时全无。
天色渐亮,钟声响起,琴声消失。
待钟声停止后,古堡内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声响。
一道枪声突兀地响起,将所有人从困倦中吓醒。
席莱赫然睁眼。
枪?
谁开了枪?
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她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自己房间跑去。
打开房门,看见范岑岑蜷缩在床角,正捂脸啜泣。
席莱瞬间松了口气。
范岑岑抬眼,看清来者,立马下床,泪眼婆娑地绕着她看了一圈,没缺胳膊没少腿,又一把抓住了她胳膊,一屁股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昨晚惨叫的人是你!”
“我好好的,昨晚就是跑出去看了一眼,结果被黑影堵在了别的房间出不来。”席莱替她擦了把眼泪。
范岑岑吸了吸鼻子,两个通红的肿眼泡顶在脸上:“你是去做隐藏题了吗?”
席莱:“嗯,算是吧。”
“刚才有枪声……”范岑岑声音沙哑道,“你听见了吗?”
席莱苦笑:“听不见才奇怪。”
她们离开房间,向下望去,皆忍不住倒吸凉气。
昨晚碰到黑影的那个女生此刻被一根麻绳勒住了双脚,倒吊在了三角钢琴的正上方,尸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模样,只有身上的白色制服是完好的。
白色琴键被尸体滴落的血液染红,渗透进了琴键缝隙中,己经凝固变干了。
有几个考生从地下室的方向走了出来,个个面色难看。
席莱和范岑岑走向地下室。
段韶和雷辰站在门口,表情凝重。
一具尸体躺在地下室门口。
席莱走近了些,看见了尸体的长相。
是贾程。
他的脑门正中一枪,死不瞑目。
“枪响到现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薛观山蹲在尸体旁,摸着贾程温热的皮肤,去翻了翻他的衣服口袋,空空如也,“有人开枪杀了贾程以后逃走了。”
“谁看不出来?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薛观月说,“比如,谁杀了他?”
“……我还没厉害到能一眼看出凶手是谁。”
薛观山思忖片刻,“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地下室也算一个房间,后半夜黑影那么多,谁都没有办法在外面随意走动,凶手和贾程一定早就躲在地下室里待着了。”
“既然一首待在这里,为什么非要到天亮才开枪?怎么不趁着天黑开?”雷辰的表情有些复杂,心里想的什么此刻都写在脸上了。
虽然他看贾程不顺眼,但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这时,郝甜从大厅的方向走过来。
看见地下室的尸体以后,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贾程……”
她的反应比其他人要激动,怔怔地望着贾程尸体,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眼眶明显红了一圈。
“一个晚上死了两个人……”
范岑岑忍不住掉眼泪,“我们真的还要继续这么做题吗,还剩最后一个晚上了,再死更多的人怎么办?明明只是一场考试,为什么要逼我们自相残杀……到底是想考我们什么……”
众人心里五味杂陈,都不好受。
“我自爆。”
郝甜忽然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如果大家都为了隐藏题而遮遮掩掩,公开题毫无进展,这样下去,我们全部都会不及格。”
她眼中含泪,悲伤溢于言表,“我会把所有的隐藏题说出来,希望大家也能说出自己的题,我们一起想办法通过这场考试……”
没人吭声,气氛说不出的沉重。
“我的隐藏身份是判官。”郝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