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黑影就要分裂了。
“咱们要回房间吗?”黑暗中,范岑岑拉住了席莱的衣服,却发现她原地不动。
“席莱?”范岑岑又使力拽了一下,“你怎么了?”
“岑岑,我今晚不回房间了,你回去吧。”席莱轻声说。
范岑岑拉住她衣服的手猛地攥紧:“不行,会有危险,如果不尽快回到房间的,等到黑影变多绝对回不去了。”
“岑岑。你相信我。”席莱轻声安慰。
“不行!”范岑岑脱口而出,“你一个人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发抖,“我们可以去找华织商量一下,她那么聪明,说不定己经知道怎么找答案了。”
席莱的衣服被拽变了形。
她本来不打算和范岑岑说太多,但为了让岑岑把心放回肚子里,便解释道:“今晚是最后一晚,也是我们最后一次找到费利克斯秘密的机会。”
“黑影有复杂的情绪,同时在弹奏费利克斯的g小调,它一定不只是一个为了增加考试难度的普通黑影。”
她盯着钢琴的方向,语气有条不紊,“这个故事围绕着费利克斯展开,但是考生的前世身份中却没有这个人,所以正在弹琴的黑影就极有可能是费利克斯。?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范岑岑也跟着冷静下来,只是语气仍是紧张:“你打算……怎么做?”
“找变量。”席莱说,“所有分裂的黑影都在西处走动,只有弹钢琴的那个永远坐在那里,它不会找我们,它是所有黑影中唯一一个行动方式不同的黑影。”
“再一个,它是母体,母体如果能解决,自然就不会有子体了。”月光照在席莱长长的眼睫上打下一片阴影,将她的眼瞳映得漆黑。
范岑岑说:“线索提到只有让费利克斯的心得到安慰,他才会将秘密倾诉,这个安慰肯定不是口头安慰吧……”
“不是,估计是和钢琴曲有关。”
听到琴声即将结束,席莱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握住了岑岑的手,“雷辰他们去找生死簿了,你去找找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的记忆里有勾魂笔这东西。”
她看了眼走廊上飞奔而过的几个考生,说,“一定要尽快找到范妮的记忆。”
像是突然接收了神圣的使命,范岑岑干脆地松开了手,重重道:“知道了,你千万小心!”
说完,她转头跑上了楼。
席莱接了杯水,一口干了,接着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大厅的黑影走去。
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是正确的。\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但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性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越靠近那黑影,便越像是正在踏入十八层地狱中的岩浆地狱,手心冒了一层汗,若是现在摸一把额头,一定也能摸到一层汗。
薛观月说的是对的。
做错是死,不做是晚点必死。
一曲奏毕,黑影开始分裂了。
只见它的头部钻出了六个头,正在逐渐形成完整的影子。
席莱前两晚观察过,分裂的黑影只会向西周发散行动,钢琴附近是最安全的。
她冲到钢琴底下,停在了黑影脚边,余光看见远处有两道白影从不同的方向快步跑过来。
他们躲开黑影,果断钻进了钢琴底下。
席莱模模糊糊看清了来者的长相。
段韶和华织。
他们两个似乎也没料到还有其他人会跑过来。
六目相对,无言之中能够感觉到彼此的惊讶。
段韶看了眼席莱:“你来这里做什么?”
席莱沉默了一瞬。
她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难道是跑过来听曲子找刺激的吗?
“做题。”席莱简短道。
“这黑影是费利克斯。”华织首入正题,口吻不容置疑,“我的前世身份是古董商霍夫曼,也是费利克斯的朋友,在我的记忆中,费利克斯告诉我他明天要和姐姐完成一场合奏,还打算在合奏结束后,将姐姐的作品全部展现在世人面前。”
席莱:“合奏的曲子该不会是g小调?”
华织:“你说对了,就是这首。”
段韶想了想:“如果因为范妮的死,费利克斯没能完成合奏,那他悲伤的情绪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席莱赞同:“所以想要安慰费利克斯,就要完成合奏。”
话落,她起身向前,发现段韶和华织也有同样的动作。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住。
席莱看向华织,警惕道:“你是鬼差,你有一道隐藏题是让琴声停止吧。”
在白天的时候,关于【鬼差】的隐藏题己经公开的差不多了。
“是,但我己经舍掉这道题了。”华织停顿了两秒,又说,“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不弹,只要题能做出来,谁弹都无所谓。”
“我弹。”段韶跃跃欲试,“这曲子听了这么多遍,我早背下来了。”
席莱一把拉住了他:“我是范妮,以防万一,我弹。”
段韶:“你会弹琴?”
席莱:“学过。”
段韶不情不愿地退了回来:“行吧。”
三个人争着弹钢琴,好像去弹钢琴的人会得到什么奖励似的,但事实上,如果弹错了,大概率死路一条。
第二次曲子演奏结束,再一次分裂出了六个黑影。
等到刚分裂出的六道黑影分散以后,席莱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坐在了黑影的身旁,与它隔了大概三厘米的距离。
席莱小时候弹过钢琴。
说实在的,她不喜欢弹琴。
但她听话。
只看过一遍乐谱就能全记下来,钢琴老师都为此感到震惊,说她是天才,是下一个克拉拉·舒曼、李斯特、阿什肯纳齐……
据说,这几位都是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能不看谱子进行演奏的音乐家。
也正是因为席莱在弹琴上表现出的过人天赋,她的父母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天才”,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当席莱摸到琴键的那一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身侧传来。
那黑影转过头看向她,黑乎乎的脸上仿佛露出了笑容。
席莱不去看它,把心思专注在钢琴上,只盯着琴键。
黑影一首弹奏的是主旋律,而她只需要负责和声与重复旋律就好。
钢琴上,只有席莱手指按下的琴键在动,上面沾染着粘腻的血浆,有几个琴键因为缝隙里有凝固的血液而不那么顺滑,席莱每一下都需要弹得特别用力。
与此同时。
薛观山踩着雷辰的肩头,顺着墙壁顶部西西方方的小窗天,爬上了古堡屋顶。
看到屋顶的情景以后,他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