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嘴角勾起坏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让你调戏我,我倒要看你如何接招?
阿丽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暗暗心慌:不过随口一说,这小子怎么还当真了?
可这会儿反悔不让他上去,平白落了下风,往后还不得被他笑话?
不行,绝不能让他看轻了去。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且先带着,到了门口就说忘带钥匙。
说不定走到半路就把人熬走了,想跟姐耍心眼,还早着呢。
“那好,let’s go!”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愣。
多久没这么轻快过了?
晨风卷起她的发丝,竟也带了几分雀跃。
……
“小…小丽。”
阿辉试探着开口,尾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
阿丽正哄着孩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当作回应。
“二楼那批废布,厂里打算怎么处理?”
“二楼废布?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偏头看了少年一眼。′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
“有位长辈知道我在染整厂上班,托我打听。要是价格合适,他想收走。”
阿丽唇角勾起:“价格合适就能谈。”
“公司开价多少?”
“十二块钱一公斤,一口价。”
“你能做主?”
“你瞧不起姐?”
她挑眉,杏眼瞪得圆圆的,“姐说行就行。”
阿辉连忙摆手:“我哪敢啊!这么大笔买卖,几十万的货,不得经过公司讨论?”
“瞧你那怂样。”
阿丽忍不住嗤笑。
看他吃瘪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地畅快。
之前也有人打过废布的主意,那人非要按布匹种类仔细计价。
阿忠听了首接甩下句,“一口价十二元,爱要不要。”
大老板日理万机,“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空算这些零碎账。
这底气,如今也成了她的底气。·x\w+b^s-z\.?c`o,m/
“丽姐威武!以后我得抱紧你大腿才行。”
阿辉故意做出谄媚的样子,逗得她仰头首乐。
恍惚间,她竟在脑子里勾勒出荒唐画面。
少年瘫在地上抱着她大腿,哭得涕泪横流,求着她别走。
那滑稽模样...想着想着,她就笑出了声。
“妈马,喝奶奶...”
孩子奶声奶气的呼唤突然响起。
阿丽浑身一震,笑容瞬间凝固。
低头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心口泛起酸涩。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利益交易。
阿忠贪图她年轻漂亮。
而她急需摆脱家庭债务,便用生育价值做交换。
只要她生下健康男孩,阿忠就帮她家还清债务。
两人像谈生意般敲定协议,把婚姻变成了明码标价的买卖。
孩子出生后,阿丽不甘心只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也多次要求阿忠和原配秦香菊离婚。
虽然知道秦香菊也是受害者,但在生存面前,她也没资格去怜惜她。
阿忠每次都含糊应付,究竟有没有提过离婚,她根本无从查证。
之前阿忠还会辛勤开荒,哪怕有气无力,但至少也努力播下种来,并成功得到了收获。
但现在,阿忠则沉迷于打麻将。
即使偶尔来一次,也是敷衍了事。
和眼前少年相处时的暧昧与悸动,只能被她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离开阿忠,背叛阿忠?
她连想都不敢想。
这天底下像她一样的狗血事儿多了去了,随便哪个旮旯都能扒拉出一堆。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各自不为人知的辛酸秘事。
关起门来,还不是得独自?伤口。
成年人的原则,苦事不宣,乐事不扬,闲事莫管。
……
不知不觉,三人己走到电梯口。
金属门板映出两人肩并肩的身影,如此般配,就像一家三囗出门游玩归来。
阿辉喉结动了动,往后退半步。
“小丽,我先去上班了,等有空再去你家串门。”
“上来啊!你不是夹勇呀!”
阿丽笑弯了眼,连闽南语都飙出来了。
“快跟上来见识见识姐的地盘!”
“我认输!”
阿辉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投降输一半,丽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弟计较!”
他俯身捏了捏孩子的小肉脸。
“晨晨拜拜!”
“哼,没贼胆的家伙,晨晨,快跟叔叔说拜拜!”
阿丽托着孩子藕节似的手臂轻轻摇晃。
小家伙咧开没几颗牙的嘴,含糊不清道:“猪猪拜拜!”
他突然撅起小嘴做出飞吻,口水星子随着“嗡~哇~”的奶音,飘散到空中。
阿辉倒退着慢慢离开,开心地挥着手,也做了个飞吻,还了回去。
这小孩子真可爱,快给我闪开。
这飞吻是送给他妈妈的。
孩子他妈心里跟明镜似的,脸颊“腾”地烧起来,连耳垂都泛着红。
她慌乱地转过身,用力抱紧小家伙,嘴里嘟囔着:“没个正形。”
心里却甜得跟蜜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