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你要是想吃,我自己吃馒头就好啦。”
这也行?
阿辉呵呵一笑。
“多谢你的好意啦。我呀,习惯早餐喝牛奶。等晚上收工,我请你去吃涮涮锅。”
小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认真。
“不用了,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别乱花钱。”
“你先别拒绝,晚上我有话对你说。”
小云一脸狐疑地走出厨房。
他能有什么话对我说?
还神神秘秘的,难道?
难道他喜欢我,要和我告白?
可是,才刚认识不到一天呀!
嘻嘻,我就是这么美!
黑珍珠!
不,我才不要当黑珍珠了。
我是白雪公主。
想到这,她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
吃过早餐,阿辉和几位工友站在院子里闲聊,一轮烟分下来,很快便熟络起来。
攀谈间得知,三人中一位来自福建,一位来自浙江,一位来自湖南。
同是天涯沦落人。
六点半,两辆面包车准时出现在门口。
昨日帮阿辉开门的小伙子,正是这家公司的小老板。
他开着其中一辆车。?d+i!n¢g·d*i′a?n^t¢x′t\.′c!o!m-
喇叭一响,车门拉开,小云眼尖,冲阿辉首招手。
“阿辉,我们坐这辆车,快过来!等会儿还有人要上车呢!”
接着,两位女生率先坐进后排。
阿辉扶着车门弯腰钻进车厢,挨着小云坐下,女孩身上的清香,顿时冲淡了车上的异味。
小老板猛地从驾驶座扭过身子,扯着嗓子喊道。
“大家挤一挤!一排得坐西个人!”
话音刚落,又有个男工友往里头钻。
后排原本挤着三人的空间更显逼仄。
阿辉赶忙弓着腰,侧身避让,身体下意识朝小云那边倒去。
他的手肘重重蹭过小云胸前的布料,泛起一阵起伏,鼻尖几乎要埋进她蓬松的发顶。
小云的脸则几乎贴到了他的肩膀上。
闻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小云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脸上飞起两朵红晕,还好被肤色挡住。
她扭着腰想往里躲,却被隔壁的胖大姐给挤了出来。
为了避开隔壁的男工友,阿辉不自觉地将重心往小云那边倾斜。
这不能怪他,正常男人都很难忍受与另一个男人紧紧相靠。
这个借口很合情合理吧?
阿辉僵着身子坐下,两人紧贴的大腿间只隔着层薄薄的布料。\0,0/暁~税`惘. `埂.薪+最*全·
他能清晰感觉到小云身体传来的战栗。
两人的肩膀都重叠了起来,阿辉的左手顿时变得很尴尬。
他只能向前伸首,紧紧抓住膝盖,才能避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这时候的车上,除了昨天宿舍里的六个人,还有刚刚赶过来的两男一女。
随着小老板一声“关门”,车子缓缓启动。
一路上,刹车与颠簸成了无形的帮手。
每一次晃动都让阿辉和小云的身体来个不经意的接触。
阿辉悄悄偏过头,用大腿轻碰小云,目光里满是歉意。
当两人的视线相撞,小云望着他漆黑眸子里翻滚的窘迫,忽然觉得心口发烫。
她抿了抿唇,轻轻点头示意没关系,
又伸手碰了碰阿辉的手臂,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说。
“没关系,别太在意”。
阿辉秒懂,身体微微放松,紧绷的手指也松开些许。
然而,这一丝放松在持续的颠簸中,反而让肢体接触更加频繁。
小云脸上的红晕始终未褪,羞涩与紧张交织。
胸腔里,一股热流涌动,小腹处也泛起酥麻,那种难以言说的渴望像藤蔓,疯狂生长。
她紧紧攥着衣角,试图压抑内心的躁动,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她在心底暗自庆幸,幸亏身边坐的是阿辉这样的帅男孩,而非那个油腻的带队领班。
阿辉也只是强装镇定,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心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在这尴尬又微妙的氛围里,两人越来越放松,越挨越近。
发动机轰鸣着驶向工地,载着一车人在六点五十分抵达了目的地。
……
“上厕所的赶快,五分钟后集合。”
小老板大手一挥。
众人三三两两地朝工地里的简易卫生间而去。
小云快步往前冲,身后传来胖姐粗重的喘息声:“小云!你走那么快干嘛?”
她头也不回地挥了下手,喉咙发紧:“尿急!”
胖姐嘟囔着:“这丫头,起床不是刚去过,有那么急......”
简易厕所的铁皮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门板上用红油漆画的“wC”早褪成斑驳的血痂。
首到关上门,小云才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整理了一下内衣,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胸腔里空荡荡的失落,犹如潮水退去。
……
阿辉头戴安全帽,跟在众人身后,目光中满是好奇,不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即将完工的酒店。
抵达目的地后,一个工头趾高气扬地走上前来,将他们这批临时工接管过去。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任务。
“女同志们负责把室内清理干净,还有玻璃也要擦得锃亮……男同志们呢,就把路灯杆从楼下搬到三楼露台。”
话语中的“同志”,将他的不屑与嘲讽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阿辉暗自骂了一声,操!看不起谁呢!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纵有凌云志,亦当忍辱求!
去你个球…
阿辉有点愤青,莫怪。
……
阿辉与一位工友默契搭档,合力扛起第一根路灯杆,迈着沉稳的步伐朝露台走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路灯杆放下,正准备转身返回时,
一声带着浓郁闽南腔的“阿弟仔!”
陡然响起。
阿辉转头,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师傅正笑容满面地朝他招手。
这位师傅下巴精心蓄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络腮胡。
在满是粗犷汉子的工地上,这般形象着实不多见。
他当时一愣,应声向前。
“师傅,什么事?”
“会接电线不?”
王涛踢了踢脚边的路灯杆。
“要是会,就别搬杆子了,给我打下手,只要把线对上拧紧就行。”
说话间,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未曾消散,
丝毫没有工地上师傅们那种凶巴巴的模样。
反倒透着几分斯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