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我向汤姆问道。\7^0\0′t?x,t/.`c/o?m′
“哦,里德尔少爷选了一只宠物?在哪儿呢,我能看一看吗?”
正在为我们盛汤的伊丽莎白欣喜的插入了话题。
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汤姆没有明着答应我,但他真的听了我的话,命令了那条蛇不许进屋。
奎因现在就缩在不知哪团灌木丛里,等待着自投罗网的老鼠或昆虫。
“我当然知道,纸上写的很清楚。”
汤姆只回应了我,没有回答伊丽莎白的问题,并且用一种‘看你打算怎么说’的眼神看着我。
“路上跑了。”
我编了个不算谎言的谎言,因为那条蛇的确在路上跑了,只是后来又回来了。
“哦——太可惜了。”
伊丽莎白很成功的被我敷衍了过去。
“哈。”汤姆讥讽的笑了笑,好在没有拆穿。
“既然知道学校里不允许带,为什么还要买?”我没好气的追问起来。
是想杀了我吗,朋友?
“不为什么。”
汤姆傲慢的回答道,“因为它说自己很有用,想为我做事,我也有点儿想知道它到底能有多么有用。”
我揉了揉额头,希望那条蛇不要用我和伊丽莎白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得回到孤儿院吧。”
我提醒他,“还有伊丽莎白也不能出事,否则我们会饿死,你明白吗?”
伊丽莎白吓了一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死,还带上了她。?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哦——你在担心这个?担心它会咬你们?”
汤姆的表情变得轻蔑了起来,“那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你们有多么脆弱,它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哪怕伊丽莎白再茫然,也听懂了汤姆买的宠物并不算温顺友好,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庆幸,大概是在庆幸还好那个动物跑了吧。
唉,伊丽莎白,你庆幸的太早了。
解决完晚饭,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在夜晚彻底到来前,我去了趟院子里,在灌木丛边蹲着寻找奎因的身影。
怎么说呢,我现在很能理解妈妈的感受了。
孩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动物,却什么都不管,吃的喝的洗的用的,都需要家长来伺候。
这么说来,我小时候也不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我起码带回家过不止三种动物。
小猫、小狗、校门口的染色小鸡和小鸭、被别人丢弃的兔子和豚鼠,还有花鸟市场里五块钱的仓鼠。
妈妈每次都会痛骂我一顿,让我有本事自己养,而我则是嘴硬着说自己养就自己养。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会插手。
我提着一小盘生牛肉,一时有点儿恍惚。
我对汤姆的态度,真的合适吗?
他并不像我一样,有个有些贫穷但充满温暖的家庭。
我小时候所嫌弃的一切东西——廉价芭比娃娃、旧轮胎做成的游泳圈、皮筋牛仔裤和故意买大了一码的校服,或许在他眼里都是遥不可及的事物。¨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那些东西很不值一提,对不对?
但它们都是我亲人特地为我挑选的,而孤儿院里的汤姆——会有人把他放在心上吗?
我认为没有。
那么,汤姆那冷酷的性格,和无礼的态度,会是一种伪装和保护吗?
我不知道。
灌木丛里传出沙沙声响,我的背后也响起了嘶嘶声。
我回头一看,汤姆正站在后面。
他有些兴奋的盯着灌木的缝隙,似乎是在等待着奎因出现。
奎因也确实出现了,它从灌木丛里探出了一个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好似一根不太漂亮的藤蔓。
唉,真想把这根藤蔓剪了,可孩子喜欢。
“你要喂它吗?”
我轻声问道,语气不自觉的有些柔软。
“什么?”
汤姆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接着他看到了我手里的那盘牛肉,脸上有些嫌恶。
“奎因不需要这些。”
他皱着眉说,“它会自己捕食的,它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投喂的废物,否则我就不要它了。”
……
我为我一时的心软感到可笑。
“好啊。”我讥讽的说,“等它饿死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哭就行。”
这种天气,它上哪儿捕食?
大部分的鸟类都早己往南飞了,不会迁徙的老鼠也是要躲起来过冬的,明白吗?
“哭?”
汤姆脸上的表情比我还要讥讽。
“我从来没有哭过,以后也不会哭。我只会让别人流下眼泪,或是流下鲜血。”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回了屋里,好像被我弄得失去了逗弄宠物的心情。
奎因依旧探着头,它吐着信子,两颗黑豆一样大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
我的心软显得更可笑了。
我把盘子放到了灌木丛下方,爱吃不吃吧,你的主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又来操什么心呢。
第二天我在伊丽莎白发现之前,将盘子收了回来,奎因恐怕是饿坏了,连血水都舔了个干净。
这难免让我的心情好了一些,因为这条蛇起码比它主人识相一点儿。
心情好的同时,我又觉得有点儿绝望,这个年代的娱乐方式匮乏到一种让我绝望的程度,连喂蛇都让我感到有趣起来。
可假设一下,如果v大发慈悲,想办法给我弄来一台能正常上网的电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了吗?
我不能,因为我很清晰的知道,二战就要开始了。
虽然我的知识大部分都己经还给了学校,不太清楚具体是哪年哪月,但我清晰的记得这就是二十世纪前中期会发生的事。
“隔壁的沃特太太邀请您参加聚会,斯沃洛小姐,要答应吗?”
伊丽莎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那是谁?”我有些茫然。
“哦,她借了我们一盒点心。”伊丽莎白回答道,“用来招待那位老师。”
“拒绝吧。”我平静的说,“去买一盒高档一点儿的点心还给她,不从这周的生活费里出,我另外给你。”
该怎么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今天的早餐是我最不爱吃的煮豆子。
“汤姆呢?”
我一边问伊丽莎白,一边用勺子捣着盘里的豆子。
汤姆不在,我没地方倒豆子,只能将它碾碎,让伊丽莎白看不出我一颗都没有吃。
唉,豆子这种东西,它就该做成豆腐豆花,或是压制成豆干然后卤一下,而不是炖成这样黏黏糊糊的一摊。
虽然这好像不是黄豆来着——不过豆子应该都能这么做吧?
“里德尔少爷还没有醒来,他昨晚似乎很迟才睡,房间里的灯一首亮着。”
伊丽莎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手里捧着一块方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份早餐,大概是想端上去让汤姆在床上解决。
“哦,斯沃洛小姐,这儿怎么会有个空盘子?”
路过我时,她眼尖的发现了那个和今天这套早餐盘不配套的空盘。
“不知道。”我头也不抬的回答道,“我还想问你呢,这好像是昨天那套盘子,也许是你忘了收?”
我的语气十分坦然,伊丽莎白立刻就信了。
她以为自己的工作真的出现了失误,甚至内疚的向我道了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我挑了下眉毛,在心里偷笑。
你敢保证,我可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