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就知道,您怎么可能会忘记里德尔少爷的生日呢,这可是里德尔少爷来到家的第一个生日。”
她笑了起来,没有一点儿生气,反而像是对我松了一口气似的。
“您看起来好多了,都有心情恶作剧了,自从里德尔少爷回来后。”
伊丽莎白高兴的说,然后把蛋糕分成了三份。
汤姆的那一份格外大,还好他目前正在长身体,能吃得很,一点儿也没剩下来。
而我就没能吃下几口蛋糕了,一来我不是特别爱吃甜食,二来是我被伊丽莎白的话弄得有些迷茫,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迷茫的,这不正是我期望的吗?
在这里找一个可以牵挂的事物,用来替换我的过去,填补我的现在,最后再寄托我的未来。
我己经很久没有说中文了。
“我不想戴它。”
我听见汤姆说。
“可是这是必须的,里德尔少爷,低下头好吗?”
伊丽莎白的语气半是哄劝半是恳求。
我回头望去,她手里是汤姆的防毒面罩。
“为什么不戴?”我微微皱了下眉,“德国随时会投放毒气,你不想有什么意外吧。”
“是啊,那些德国佬不会讲信用的。”伊丽莎白愤愤道。
“我不怕那些。”汤姆和我对视,“你知道的,我不用害怕那种东西,我在学校里学了很多。\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啊——看来是魔法给了他底气。
“…那你也需要戴上,别让伊丽莎白担心。”我移开目光,说实在的,我有一点儿羡慕。
好吧,我非常羡慕。
“不。”汤姆坚决的拒绝了,“我绝对不会让它再有机会跟我回学校。”
“…你的同学们嘲笑你了?”我试探的问道。
“嘲笑?”汤姆歪了下头,“我不认为那是嘲笑,他们说的是事实。”
“他们怎么敢!”伊丽莎白尖声叫嚷,吓得苹果核也发出了嚎叫。
我很想问他的同学们都说了什么,但伊丽莎白还站在一边安抚苹果核,屋里一团乱,这并不是一个聊起魔法世界的好时机。
“好吧。”我站起身,“那么,我们出发吧?”
“好啊。”汤姆迫不及待的拎起了手提箱,往门口走去。
“哦,斯沃洛小姐,你怎么也…等一等,请等一等!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
伊丽莎白的声音被我们抛在后面,渐渐听不见了。
是的,在汤姆拒绝戴防毒面罩后,我也没有让伊丽莎白给我戴上那玩意儿,便和汤姆一起走出了家门。
“他们是怎么说的?你的同学们。”
我吐出一串白雾,真够冷的。
“让我猜猜——只有麻瓜们才需要那种东西的保护,因为我们太弱小了,是不是?”
“是的。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汤姆平静的说,“我认为这是事实。”
“哈。”我轻笑一声。
汤姆机敏的扫了我一眼,眼神中带了点儿警惕,大概以为我又要贬低他的尊严了。
但我并没有这个念头。
试图改变他人的想法一首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汤姆这里,几乎每一次我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最后都只是假象。
或许这也是v从不阻拦我的原因。
“和我说说你的同学们,怎么样?”我堪称温和的说,“说说他们的想法,所有人都是那样认为的吗,觉得我们很脆弱?”
汤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因为出租车来了。
上了车后,他才开口。
“其他学院的想法我不太清楚,只是斯莱特林大部分学生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骄傲。
“斯莱特林,也就是我的学院。”
“斯莱特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记得那个学校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哦,霍格沃兹里分成了西个学院,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
汤姆耐心的为我解答了。
当然,他添加了一些个人主观色彩。
他认为除了斯莱特林,另外的三个学院都比较一般——好吧,他的原话是‘不该存在的’。
“而且斯莱特林的院徽是蛇。”他矜持的仰起头,“我不得不说,创始人很有眼光。”
“哦,是吗?”我敷衍的附和道,“那么其他学院的呢?”
“不记得了。”汤姆看着窗外,语气轻飘飘的。
他看出了我的敷衍,于是他也敷衍了我。
“好吧,抱歉,你知道我不喜欢蛇。”我诚恳的道了歉,“那么又是怎么进行分院的呢?” 他接受了我的道歉,于是便没有再敷衍,只是语气有些轻蔑,不过我想那应该不是针对我。
“戴上一顶破帽子,让它判断你的特质。”他回答道。
“真神奇。”我露出个微笑。
真想亲眼见见,我还以为是需要考试,或是至少回答一些问题,来判断更适合什么学院。
“彻头彻尾的麻瓜思维。”汤姆不屑的评价道。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现在不会讥讽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又一次出现了。
我早有预料,前段时间那副平和的表现,果然只是伪装。
“国王十字车站,女士。”司机在前面喊道。
我们下了车,往车站内走去。
国王十字车站门口的角落里和之前一样缩着几个孩子,可惜这一次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行李需要他们帮忙了。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到了第九号站台,汤姆停下脚步冲我问道。
“再见。”我点点头。
“再见。”他说。
我们在短暂的交融后,回到各自的世界,坐上各自的载具,背道而驰。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刚到家,就听见了伊丽莎白的声音。
伊丽莎白气呼呼的瞪了我一眼,手上正擦着地板。
我扫了一眼,没有多少黑色的头发,为我的头顶松了口气。
“万一呢,万一刚才受到袭击呢?”
好吧,看来她还在为我和汤姆没戴防毒面具而生气。
我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现在对于首相张伯伦的质疑声越来越多了,许多人都在怀疑那一纸合约是否真的有用。
好的是大家都有了一些危机意识,坏的则是我的心情。
那场迟早会到来的战争,和希腊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没什么两样。
它悬在我的头顶,或是整个英国的头顶,偶尔显现一点寒芒。
“其实那样也不错。”我破罐破摔的说,“本身我也不是特别想活着。”
伊丽莎白吓得把手里的抹布一摔,匆忙的站起身,走到了我身边。
“嗯——斯沃洛小姐?”她担忧的开口,“要给里德尔少爷写封信吗,我去给您拿纸和笔?”
我被她逗笑了。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的精神状态,而且我也知道我的精神状态的确值得担心,但哪有人在返校第一天就给孩子写信的?
“别这么担心,伊丽莎白。”我乐不可支,“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会好好活着的。”
新的一年己经来到,进度条终于不甘不愿的挪动了一点儿。
距离我想看见的时代,只有85年了。
我欣慰的坐在摇椅上,看着伊丽莎白走进书房,拿出了信纸和钢笔,塞到了我的手里。
唉,她不相信。
我哭笑不得的打开笔盖,拿起壁炉上放着的一本书垫在信纸下方,思考着有什么可以和汤姆聊的。
其实,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