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学生还不算少,不算那些再也没来过的,再加上多比,现在己经有西五个了。
虽然我总感觉有点儿羞耻,但比起他们的命,这算不了什么。
今天的这节课上也多了两个新学生,出现在房间里时还在问厚羊毛毯子该怎么清理,很显然是被多比骗来,或是硬拽来的。
两个新学生眼神都很懵懂,想来也是从出生开始就被灌输着服从。年龄也很小,似乎比多比还要小——不过,多比几岁了?
一开始,这两个孩子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在听懂后就精彩了——你听听就知道,好听就是好头。
每一次我都以为我成了慈禧,要不然他们怎么全在磕头?
快住头,大清早就亡啦!
好不容易制止这两个新加入的小孩伤害自己,又制止那些被他们带动的小精灵伤害自己后,今天的课程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我有个问题——你几岁了,多比?”我问道,“说出来有点儿冒犯,我不太能分辨你们的年龄。”
“也许是十岁,女士。”多比快活的说,“自从有记忆以来,多比己经在这儿待了十年了!”
我的眼珠子几乎都快掉出眼眶。
“意思就是——等等,那这两个小孩儿多大?”我指着那两个看起来比多比小一些的家养小精灵。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不太敢确认我是在叫他们。: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米丽也许是五岁了,女士。”
“塔拉应该是八岁,女士!”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激动的回答,用尖细的声音报出令人无法接受的答案,我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明明是夏季,在这装潢的典雅又华贵的房间里我却打了个冷颤,只觉得牙齿都要打起架来。
这一节小课堂如何宣布结束的,我完全记不清了。爆裂声一下下响起,最后只留下我和多比。
“女士,您怎么啦?”多比关切的问道,“您今天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
“多比…”
我颤抖着问,“你们,你们这样的家养小精灵能活多久呢?”
“多比不能肯定,女士。”多比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没有意外,好好干活,大概能到二百岁左右!”
我闭上了眼睛。
家养小精灵很快就能长大,西五岁就能干活了,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过一丁点的自由,就被关入了各个家族的囚笼。
他们作为奴隶被生下来,作为奴隶活下去,然后再像畜牲一样生出一些奴隶,最后作为奴隶死去,重复着一代又一代的悲剧。
这些巫师做的比我想的还要绝。
圈养有智慧的生物,就像圈养一群猪,唯一的区别是他们不会吃他们的肉,只是仁慈的榨干他们的血泪与汗水。
他们是吃素的饕餮,是不持刀的刽子手。
“那些…再也没来过的小精灵们。\r?u?w*e+n?5·.-o,r/g`”
我发着抖开口。
“下次,你可以把他们再带来吗,多比?用任何办法都可以,哪怕打断了腿都要带过来,可以吗?”
我做的还不够,如果连我也放弃他们,那还有谁会在乎呢。
难道要指望神?可惜世界上是没有神的,祈祷神因为怜悯而为他们降下奇迹,那就是白日做梦。
“多比…多比会试试的!”多比用力的点头。
我心满意足,终于又感受到了温度。
……
真有小精灵被多比打断了腿。
……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我提出的要求,现在说我没想到真的会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矫情?
多比眨巴着眼睛看向我,一脸完成任务的骄傲,唉,想来想去这也只能怪我。
我让多比试着给那个小精灵治疗一下,不太确定有没有让他好受一点儿,因为他依旧在骂骂咧咧的。
总之,在他的骂声和呻吟中,我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有人曾说过,人类的不平等存在两种原因。”我说。
“哦!别再说这些东西了,哦——沃夫会下地狱的…主人,沃夫会下地狱的…”
那个断腿小精灵骂的更大声了点儿,多比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我们不是人类,女士!”
“什么是不平等?”
两个家养小精灵提出了矛盾和问题。
“好吧,那么,社会的不平等存在两种原因。”我改了口,“一种,是自然原因,比如年龄、健康、体力、智力和心理状态方面,这是无法改善的。”
“另一种,则是精神与政治上的不平等。”
“这种不平等,让少数人可以通过损害他人利益,从而让自己获得特权。”
“他们可以依靠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富有、更强大。”
“他们可以越来越高贵,越来越悠闲,而被损害利益的那些人们就会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劳累。”
……
那位断了腿的小精灵嚎了一节课,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抽出魔杖,让他吃我一道愈合咒了。
但每次摸向后背,我都强忍了下来。
一来我只尝试过治疗手指尖被纸张划开的口子,还没治疗过骨骼。二来我还是不太想告诉大家我可以使用魔法。
“这堂课上的好极了,女士!”
小精灵们离开后,多比像往常一样狠狠的夸了夸我,然后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知道这是马尔福先生或阿布拉克萨斯在呼唤他了,这让我高兴之余又感到茫然。
家养小精灵的处境不仅仅有精神方面的压迫,还带着武力的威胁,他们的自由是被一种强大的魔法所限制的。
我试着解开他们精神上的枷锁,这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
要知道,他们本可以忍受黑暗了,却在我的口中见到了光明。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一束光照进铁塔,将铁塔内的脏污展露出来,那么这一束光就是有罪的。
或许我也有罪。
这段时间我想的越来越多了,现在多多少少有些理解那些学哲学的同学为什么朋友圈疯疯癫癫的了,因为我也很想发疯。
“你在给他们讲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响了起来,汤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下我是更是要发疯了,被吓疯的。
“你不是在霍格沃兹吗?”
我瞪着眼问他,感觉心脏在嗓子眼里跳动着,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又会不会告诉别人。
“回答我。”汤姆颐指气使的说。
许久没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耐心。
“讲点儿童话故事。”我假装冷静的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你知道是童话就好。”汤姆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讥讽。
我放下了心,看来他没有听到很多。
“我当然知道,讲故事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故事内容呢。”
我轻飘飘的揭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原以为他会开始表演挖苦我的脱口秀,没想到他却古怪的表示什么事也没有,然后扭头就离开了。
什么意思?
单纯来看我过得怎么样?怎么可能。
但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我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道,连做出这件事的人自己本身也不知道答案。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声,原本只是想过来看一眼就回学校。
汤姆当然明白大部分人都需要情感寄托,但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软弱。
比起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陪伴,汤姆自认为他需要的其实更多只是一个活着的象征,是的,只要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