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百里东君抢先开口:“这次是三拜,夫妻对拜。”
舞螟展颜一笑,对着百里东君拜了下去。
百里东君也急急一拜,拜的比舞螟低。谁拜的低,谁就听拜的高的话,他刻意拜得比舞螟更低,在他心中,愿意一辈子听眼前人的话。
舞螟将细柴火插到米糠丘上,百里东君也照做。
“那现在礼成了,我们喝酒。”舞螟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百里东君也赶忙取下自己的大葫芦。两只酒葫芦在空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交换到对方手中,这就算是交杯酒了。
百里东君的酒,有点甜,有点辣,味道醇厚,有回香一点点慢慢弥漫到舌尖之上,确实很好喝,但是她喝这种酒,酒气一上头,醉的也是相当快。
舞螟现在眼角迷离,有点晕乎乎的。这酒劲儿上来的可真快。她歪歪扭扭地倒进百里东君怀里,手脚开始有点不听使唤。
百里东君接住她,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躯,无奈又宠溺地低笑:“你的酒量是真的差啊,难怪一首只喝过早。;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可看着舞螟因醉酒而格外明艳的脸庞,心里却泛起阵阵涟漪。这场仓促得像过家家的 “婚礼”,此刻在他眼中却重若千钧, 原来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疯狂又炽热地喜欢着对方。
“情至深处,草木皆媒。” 他轻声说,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验证一场不敢置信的美梦。
舞螟闭眼轻笑,指尖绕上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按得更低,主动回应着这个吻。像是要把余生所有的眷恋都揉进此刻。
百里东君,如果我死了,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晨光透过窗棂,在百里东君眼皮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昨夜的困倦。脑海中残留着朦胧的梦境。
交杯酒的醇香、舞螟炽热的吻,还有那句带着决然的誓言,画面交织得如梦似幻。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耳尖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暗自腹诽:“真是.…也太不害臊了!”
翻身时便撞进一双盛满温柔的眼眸里。·兰\兰~文^学* ¨已?发¢布_最.新?章/节?舞螟撑着头,发丝随意散落肩头,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像春日里最柔软的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百里东君猛地愣住,喉咙滚动了一下。舞螟身上淡淡体香钻入鼻腔,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躺下着的,都不是自己的东西,这是舞螟的房间?!
昨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堆起的米糠丘、插在其上的细柴火、还有那句郑重的 “黄天在上,后土在下”。
真拜天地了。
“醒了没?” 舞螟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百里东君放在外面的手臂。
百里东君怔怔地望着她,喉咙发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醒了。” 他盯着少女眼下淡淡的青影,突然意识到那些在梦中以为虚幻的场景,都是真真切切地。
他和她,他们,他们昨天,他意乱情迷的,该不该的,什么都做了?!
他现在还躺在舞螟的床上,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心跳的有点慌乱。
“坏事都做了,现在才慌是不是有点晚啊?” 舞螟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藏着百里东君读不懂的情绪。
百里东君喉结滑动,他,他要立即回到乾东城。不等了,他要马上迎娶舞螟过门。
百里东君想要起身,一动就被舞螟伸手压下去。柔软的手掌带着温热的温度,让百里东君不能拒绝。
“我有一个秘密,想要说给你听。你听不听。”
“是什么秘密。”
舞螟抱住他,将头放在百里东君的胸前,听他那有点慌乱的心跳。
良久,她轻声开口:“我记忆很好,我从生下来开始,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西周的动静,一个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生母是谁,养母是谁。”
百里东君诧异:“舞螟你......”恢复记忆了?
舞螟抬头伸出食指,抵住百里东君的嘴唇:“嘘,不要打岔,听我说。”
百里东君怔怔点头。
“我还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很多的秘密,很多人在做了坏事之后总想要说点什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会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舞螟的声音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平静得令人心悸。
“我知道了我的母亲杀了自己的儿子,知道是怎么杀的吗,一点点的盐,放进婴儿的嘴里,神不知鬼不觉,死的悄无声息。我很害怕我的母亲,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保护自己。”
百里东君的指尖微微发颤,喉间像被塞进一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东君,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离魂之症,我每被母亲杀一次,就会分离出一个人格来保护我自己。但是又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当我觉得安全之后,就会将自己再杀掉一次。”
“舞螟你......” 百里东君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嘘,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想就闭嘴哦!”
百里东君心疼地搂住她,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脊背,仿佛能触到那些蛰伏在皮肉下的伤痕。
“我的娘是一个笨蛋,被人耍的团团转,她不是我的依靠,当她再次有孕的时候,为了一个不知道是男还是女的孩子,将我推进了深渊。”
“我被他们送到了暗河。知道我是怎么到的暗河吗?我被母亲推下水,一首高烧不退,一个算命的说,我在家里养不活,在外面就能活的很好,于是,我就这么被送走了。”舞螟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百里东君却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躯。
“你很想问母亲为什么要杀我吧?”
百里东君咽下唾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