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眼，手中药杵“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鲜……于……通……”
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二十年的恨意。
胡青牛缓缓站起身，眼眶通红，浑身颤抖。
“青羊妹子……且看哥哥给你报仇！！！”
他仰天嘶吼，声音在谷中回荡，惊起一片飞鸟。
胡青牛缓步向前，月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宛如死神降临。他的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祥"微笑，眼神却冰冷得能让三伏天结冰。
"老婆子——"他柔声呼唤，声音温柔得像是要哄孩子入睡，"你的毒药呢？今天为夫要把这鲜于通..."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手指轻轻抚过腰间别着的一排银针，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毒上七天七夜不断气。"
话音刚落，药庐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王难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十几个造型各异的瓶瓶罐罐。她的笑容比胡青牛还要灿烂三分，眼角却带着令人胆寒的疯狂。
"来了来了！"她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脚步轻快地小跑过来，"都准备好了！"
她如数家珍地举起一个个瓷瓶： "蚀骨散——能让他的骨头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焚心丹——五脏如烈火灼烧，体表却结满冰霜； 千蛛万毒汤——把他的痛觉放大十倍； 还有新研制的含笑半步癫——保证他又哭又笑，生不如死..."
每说一个名字，她就晃一晃对应的瓶子，瓷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鲜于通被捆得像只待宰的猪，嘴巴被破布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他疯狂摇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胡青牛慢条斯理地戴上鹿皮手套，从药箱里取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金针。"别急，"他温柔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王难姑己经架起一个小火炉，正在往里面添加各种药材。紫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先来试试这个改良版的蚀骨散，"她兴奋地说，"我加了点曼陀罗花粉，保证让他..."
"呜呜呜！！！"鲜于通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眼中布满血丝，活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胡青牛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温柔得可怕："嘘...这才刚开始呢。"
张无忌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轻咳一声，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胡先生、胡夫人，你们慢慢玩，无忌先告辞了。"
他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那个...留半口气就行，光明顶上还有用。¨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说着，还特意比划了一个"一半"的手势。
胡青牛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放心吧，你去忙你的。"他边说边从药箱里取出一把细如发丝的金针，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光，"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最擅长的就是控制剂量。"
一旁的王难姑己经蹲下身来，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在鲜于通眼前晃来晃去。针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那么，先从哪儿开始呢？"她歪着头，语气轻快得像在挑选糖果，"眼睛？舌头？还是..."她的目光缓缓下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呜呜呜！！！"鲜于通顿时浑身僵首，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惊恐的闷哼，像条离水的鱼一样拼命扭动着身体往后蠕动。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张无忌见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早知该带坛辣椒酱来..."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王难姑突然叫住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这是我新研制的十香软筋散改良版，光明顶上说不定用得到。"
张无忌稳稳接住，笑着拱了拱手："多谢胡夫人。"他看了眼还在挣扎的鲜于通，又补充道："那个...记得给他留半口气啊。"
"知道啦知道啦！"王难姑不耐烦地摆摆手，注意力己经完全回到了眼前的"玩具"上，"来，我们先从手指开始..."
随着一声凄厉的"呜呜"声，张无忌摇摇头，施展轻功悄然离去。身后，蝴蝶谷的夜空中，隐约传来胡青牛耐心的讲解声："这一针下去，会先麻痹你的痛觉神经，然后再..."
月光如水，为这场复仇的盛宴蒙上了一层诡异而静谧的面纱。
月光如霜，笼罩着静谧的蝴蝶谷。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那声音时而高亢如夜枭啼鸣，时而嘶哑似钝刀磨石，在幽深的山谷中回荡。
"啊——！！！"
凄厉的哀嚎惊起林中栖息的飞鸟，扑棱棱地冲向夜空。药庐内，烛火摇曳，将三个扭曲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
"这一味蚀骨散是我改良过的，"胡青牛的声音温和得像个慈祥的老医师，手上动作却不停，"痛感加倍，但不会伤及心脉...你看，这肌肉抽搐的幅度多么完美。"
"呜呜...呃啊！"
"接下来试试焚心丹，"王难姑欢快的声音响起，瓷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放心，我会用金针吊住你的命...这一针下去，保证你连昏过去都是奢望..."
"饶...饶命..."
鲜于通沙哑的求饶声断断续续，很快又被新一轮的惨叫淹没。药庐外，几只夜行的狐狸竖起耳朵，警觉地望向声源处，随即夹着尾巴逃进了密林深处。
谷外的山坡上，张无忌负手而立。夜风拂动他的衣袍，带来若有若无的哀嚎声。他轻轻叹了口气，俊朗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沉静。
"早知该带坛辣椒酱..."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远处蝴蝶谷的方向，"胡先生应该会喜欢。"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就着月光记下几行字："七月初三，蝴蝶谷。鲜于通试药，改良版蚀骨散效果显著，建议添加川椒粉增强灼烧感..."
记完笔记，他抬头望了望天色，转身施展轻功离去。身后，蝴蝶谷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解脱般的呜咽，随即又突然拔高——显然，新一轮的"治疗"又开始了。
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山谷间，仿佛在为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复仇默默见证。远处，一只夜莺开始歌唱，婉转的啼鸣与凄厉的惨叫奇异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诡异的夜之乐章。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蝴蝶谷终于安静下来。
胡青牛推开药庐的门，伸了个懒腰，神情满足得像刚吃完一顿盛宴。
王难姑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笔记：“这次实验数据很完美，下次可以试试把‘蚀骨散’和‘焚心丹’混合使用……”
胡青牛点头：“嗯，不过得先让他缓两天，毕竟张小子说了，要留半口气。”
药庐角落里，鲜于通被捆成粽子，双目无神，嘴角还挂着白沫，但胸口确实还在微弱起伏……
半口气，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