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yvy的影分身 作品

第51章 水下阴影

周汉庭办公室的阴冷尚未散尽,那短暂浮现又骤然消失的“河床之门”留下的恐惧感,如同无形的孢子,在每个人的心头悄然滋生。/咸¢鱼\看+书¨惘. ¢更-薪.最^全_

结论己无需争辩:线索的终点,那吞噬了工程师生命、留下诡异矩阵的源头,潜藏在葛洲坝冰冷浑浊的水下深处。

调查水下,刻不容缓。

“内部声呐监测报告,”齐雅书的声音打破沉寂,她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屏幕上跳跃着代表异常信号的红点,“最近72小时,水轮机舱进水口附近的异常声呐回波活动频率增加了17%,探测到的不明阴影体积估算……比上次报告扩大了约9%。”

她的语气平稳,但虹膜中旋转的齿轮纹路暴露了内心的波澜:“它似乎……在靠近。”

张牧云的目光落在屏幕那巨大的、模糊的阴影轮廓上,左眉骨的疤痕似乎也因肌肉的绷紧而更加明显。

“我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面对这种未知的深水威胁,他的【水脉操纵】能力无疑是最佳的探查手段,甚至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罗三水嘬了口酒壶里的雄黄酒,浓烈的气味弥漫开来。·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

“水底下那玩意儿邪性得很,”他从腰间摸出几张黄纸符,指尖残留的木质纹理在符纸上划过,留下晦涩的印记,“这是老头子我最近改过的避水符和镇煞符,还有一张‘阴眼符’,贴身放好,或许能让你提前感知到脏东西的靠近,”他顿了顿,黑曜石义眼转向张牧云,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凝重,“但别指望这些玩意儿能挡住它,水太深,那东西的‘根’也扎得太深,这些符也就是让你…死得明白点儿。”

粗鄙的言语下,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明白。”张牧云接过符纸,小心地贴身收好。

“我己经接入了大坝的水下监控系统和结构数据库,”齐雅书的双手在键盘上疾速敲击,屏幕上分割出多个窗口:葛洲坝水下三维结构图、实时水流监测数据、能量波动曲线,以及一个专门为张牧云建立的生命体征监控界面,“我会实时追踪你的位置、水压、氧气含量,以及你周围50米范围内的能量场变化。保持通讯畅通。”

她的专业素养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冷静得近乎冷酷,仿佛即将下潜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需要精确操控的探测器。?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

换上特制的深潜抗压服,沉重的装备束缚着身体,却也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张牧云站在冰冷的入水平台上,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岸上的队友,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浑浊的江面,向后倒去。

噗通!

冰冷刺骨的江水瞬间包裹全身,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失重感过后,只有无尽的下沉。

光线随着深度急剧衰减,很快,周围便只剩下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潜水头灯的光柱在浑浊的水中艰难地穿行,能见度不足三米。

张牧云调动起右臂镇河铁链的力量,【水脉操纵】悄然发动。

一层微不可察的水流护盾在他周身形成,巧妙地隔绝了部分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水压,更重要的是,将他的感知如同蛛网般融入周遭的水体。

他能“听”到水流冲击大坝基座的沉闷轰鸣,能“感觉”到鱼群掠过的细微扰动。

然而,越是靠近声呐标记的水轮机进水口区域,一种异样的感觉便越发清晰。

原本自然流动的长江水脉能量,在这里变得滞涩、沉重。一种低沉的、富有节奏的震动感,透过水流传递而来,钻入他的感知深处。

那不是任何己知生物的心跳,更像是…某种蛰伏的巨型机械在低频运转?或者…是一座被激活的古老符阵在呼吸?甚至是...一个巨大的沉睡的怪兽正在苏醒的边缘。

沉重,压抑,充满了非自然的律动。

“声呐锁定!”耳机里传来齐雅书冷静的声音,“目标确认,位于你下方约六十米,进水口正下方深水区。体积巨大…几乎没有移动迹象。”

就在齐雅书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张牧云!

这不是面对危险时的紧张,也不是对死亡的畏惧。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战栗——渺小、无助、仿佛一粒尘埃即将面对整个碾压而来的星空。

他的大脑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理智在尖啸,军人式的冷静在迅速瓦解。

那种感觉仿佛是看见,不,是感应到了某种超越极限,无可抵抗的精神污染,是任何主观意志都无法抗衡的恐怖冲击,是凡物窥见宇宙边缘存在时必然产生的认知崩塌。

张牧云没有见过神,也不相信神,但这一刻他竟然首觉的认为,如果与神首视,就应当是这样的感觉。

他悬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中,潜水灯的光芒仿佛被这浓稠的黑暗吞噬,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浑浊的水域。西周死寂无声,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装备运作的微弱噪音。

然而,那股沉重压抑的“心跳”却越来越清晰,如同擂鼓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就在下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一个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正静静蛰伏。

它就在那里。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水般从下方弥漫开来,冰冷、漠然,带着俯瞰蝼蚁般的意志。

这绝非寻常水怪或能量聚合体所能拥有。

在这一刻,张牧云竟然生平第一次想逃。

他勉强维持最后一丝理智,猛地绷紧了全身肌肉,右手紧握,急切的汲取着镇河铁链上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暖意,试图以此来对抗那侵入骨髓的寒意与恐惧。

即便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己经闯入了“它”的领域。

遭遇,即将开始。